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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辛红张维申东
今后,在宁夏回族自治区石嘴山市所有涉及群众利益的重大决策社会风险评估将有更具体的量化指标:拟决策事项有30%以上群众持反对意见并难以做通工作的,将暂缓作出决定。
近年来,石嘴山市信访督办局建立社会诉求分理中心,构建起公开透明的处访平台,通过公开听证、公开评议复杂疑难信访事项,动员社会的、舆论的力量参与信访问题的处理,打造“阳光信访”平台,有效化解了信访积案。
据统计,三年来石嘴山市147件历史遗留的信访积案只剩下15件,9成信访案件得以化解。全市信访总量三年平均下降23%。
信访局更名“信访督办局”
近日,《法制日报》记者在石嘴山市信访督办局看到,与别的地方信访局不同,这里挂的牌子是信访督办局。
石嘴山市政府副秘书长、信访督办局局长梁涛向记者解释说:“以前,信访局属市政府办公室的二级局,主要受理群众来信来访,没有督查督办权,只能是一个传声筒。2009年正式挂牌成立信访督办局,升格为政府组成部门,并赋予信访指导协调、交办转办、督促检查考核、统一调度、情况通报和责任追究建议等六项权力,可以统筹调度有权力处理信访问题的责任部门,就不再是信访问题中转站了。”
为了改变信访问题“中转站”的局面,石嘴山市信访督办局还成立了社会诉求分理中心,设立信访接待大厅、矛盾纠纷调解室和“12345”市长专线投诉受理室。在信访大厅设有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住房保障和城市管理、国土资源管理、部门受理、诉求接访和律师服务咨询6个工作台,并将调解流程、政策法规、政务公开等制度公开。
据介绍,这样的设置与石嘴山市近年来的信访案件特点有关。梁涛说,2007年以前,石嘴山市在城市建设过程中,旧城改造力度大,拆迁量也比较大,有时群众工作做的不细,也使用过强制拆迁等手段,由此引发的信访案件大概占信访总量的80%。
三年来信访督办局着力化解此类信访问题,85%以上的问题得到妥善解决,目前仅存15件积案,但维稳成本和化解矛盾的经济成本逐步增大。
据石嘴山市2011年上半年的信访统计显示,信访问题居于首位的仍然是城镇房屋拆迁及物业管理方面,占上半年信访总量的41%;其次是劳动社保(包括市属企业改制遗留问题、“三金”伤残、劳动合同纠纷等),占19.6%。其他依次是季节性欠薪欠款、供暖等问题;交通运输及事故赔偿;土地征用及农村农业方面问题;涉法涉诉问题;环境保护及噪音污染问题以及困难救助等方面。
对积案公开评议公开听证
面对历史遗留的147件信访积案,石嘴山市实行了市、县区领导包案化解责任制,并从2008年酝酿对积案实行公开听证、公开评议。
梁涛说:“当时有不少信访人在网上大量发帖、散发谣言,向市政府施压,引起社会关注。到底是政府行政行为违法,还是信访人漫天要价?大部分群众并不知晓真相,会受网络言论误导倾向信访人,给信访问题化解带来更大难度。我觉得政府必须要站出来说话,积极主动回应,公开实事真相,以正面舆论引导群众,让不实网帖止于公开。”
其实,各地搞信访听证的也比较多,但是多是由涉事部门组织,比如房屋拆迁由建设部门组织,难以保障信访群众的权益。
信访条例虽然提出对重大、复杂、疑难的信访事项可以举行听证,但是没有明确具体的程序。石嘴山信访督办局决定借鉴相关听证办法,于2009年探索性出台了《石嘴山市信访听证会暂行办法》,体现了公平正义原则,突出了保障和维护群众合法权益的理念。
2009年,针对苗庆华房屋拆迁案,制定了《信访听证方案》,规定由信访督办局牵头,从22个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群众代表中,抽签选择5至11人参与听证。考虑到给信访人更多的权利,听证程序上采取让信访人优先抽取并多于涉事部门一个名额来确定信访听证员、按信访人意愿免费提供律师等措施。
2009年3月,苗庆华房屋拆迁案听证会举行。当时拆迁部门给出的补偿价是68万元,而苗庆华要求补偿远远超过评估补偿价的10倍以上,几经协商后补偿价仍不肯低于359万元。由于双方的补偿差距太大,听证员给出的结论是:找一家双方共同认可的评估机构来复核。
听证会后,有人试图找出听证程序中的漏洞,但没有找到。由于各方难以在“双方认可的评估机构”上达成一致,苗庆华案在听证会后仍陷入僵局,但信访听证公开、公平、透明的程度为社会所接受,一些不合理的信访诉求回归到正常渠道。
同时,信访听证会实质上也为苗庆华信访事项的“三级终结”奠定了基础。今年8月,苗庆华信访事项已经市住房保障和城市管理局答复、市人民政府复查、自治区城乡建设厅复核的三级程序予以终结。
除了开创信访听证的先河外,2009年石嘴山还尝试将信访积案公布到报纸上网上,让社会来公开评议。针对徐洪军房屋拆迁信访案件,评议活动的5天内共有1800与人参与了《问卷调查》和网上评议,支持政府的声音占评议意见总数的80.5%。
“在将案件挂网的前一天,我很担心局面会失控。主要害怕有的网民不顾事实同情信访人,使信访案件公开陷入被动和混乱,这事毕竟在全国没有过。”梁涛说,“我给张作理市长发了个短信,他回复说:处于公心,就敢公开。这给我吃了定心丸。”
事实上,信访部门最担心“较劲的人多”的情况并没有出现,相反超过70%的群众认为信访人要价太高,妄图以上访谋求暴富。
2010年4月,第二个信访积案进行公开听证。从1994年就开始上访,历时15年的马淑兰企业搬迁信访积案,通过听证得以解决。
强化重大事项社会稳定风险评估
公开听证、公开评议让石嘴山市信访部门找到了一条处访的新路径。信访人意识到要合法合理表达诉求,政府部门意识到必须依法行政、科学决策,才能在前端预防矛盾的发生,但是最重要的是“要让老百姓知道真相”。
梁涛说,“只有信息及时公开透明,是非才自有公论。探索一条介于行政途径和司法途径之间的载体,让社会的、舆论的力量参与处理疑难突出信访问题,规范信访秩序,引导群众合理信访、依法信访,是当前和今后规范信访秩序的方向和路径。”
从2009年至今,石嘴山市信访督办局只公开听证过两起案件,公开评议过一起案件,但没有新增一起新的信访积案。
最近,石嘴山市对试行了一年时间的《对涉及群众利益的重大决策事项进行社会稳定风险评估暂行办法》进行修改,出台新的《重大决策社会稳定风险评估办法(试行)》,量化了评估结论的使用。
办法规定:拟决策事项超出群众目前实际承受能力,有30%以上群众诉求合理、证据合法,持反对意见并难以达成共识的,决策机关应暂缓作出决定,待时机成熟时再行决策。 “抓信访,重在抓源头;抓源头,重在抓决策。最关键是要从决策层面、履行职责层面和工作作风层面预防和减少社会矛盾产生的几率。”梁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