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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发酵
也曾想找网站删帖
最早监测到异常的,是会理县人民政府办公室的网络技术人员翁锐。“6月26日晚上大约10点钟,政府网站彻底瘫痪了。”他随即向领导汇报,但由于时间太晚,当地并未作出及时回应,因此错过了最佳公关时机。
更不巧的是,世界拳击理事会洲际拳王金腰带争霸赛将于当月28日在会理举行。这不仅是首次在县级城市举办的大型国际拳击赛事,也是中国迄今为止规模最大、参赛国家最多的一场国际职业拳击赛事。全县正倾力应对这次极为难得的“扬名”机遇。但经过一夜“发酵”,“悬浮照”已从围观演变为网友大秀PS技巧的狂欢,网上铺天盖地全是三位领导悬浮在南方水灾、美国白宫等全球各种场景的PS合成图,彻底抢了金腰带风头。
6月27日一早,该县分管外宣的宣传部副部长代伐钟找到宣传部外宣办副主任张永志,两人想到了三个办法:一是找网络水军沉帖,二是联系网站删帖,三是正面回复。前两个办法首先被否决。“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哪里痛治哪里,咋个删得完?而且一旦再被曝光,就更糟糕。”
因代伐钟要去忙金腰带赛前发布,“悬浮照”被交给张永志全权处理。张永志马上联系孙正东,确认了“视察是真,照片是假”。“也就是说,并不存在领导做假的问题,就是一个工作人员好心办坏事的工作失误。”这让张永志有了一定底气。
同时,时任县委副书记、县长李宁一(现任县委书记)获悉自己也是“悬浮照”主角之一后,也向相关人员表态:“好好跟外面说,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事后,该县宣传部副部长祈开虹回忆说,这一表态“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领导表了态,但张永志的压力并未减轻多少。“电话从上午接到晚上10点,直到手机没电。”他回忆,27日一天接受了约40家媒体的电话采访,“有些媒体核对细节还有补充采访,总共接了约60个电话。”
虽然几乎都是在重复相同的话,但张永志当天没有漏接任何一个电话,没有拒绝任何一个采访。手机快没电时,他接起来就赶紧让对方留下联系方式,再用座机拨回去。
危机升级
用真相与谣言赛跑
一边回应媒体,张永志也在关注网络舆情发展。微博上不仅在大量转发网友制造的新“悬浮照”,还流传着诸多质疑、指责和谩骂。“大家怀疑县长根本没去现场视察过”,由此“抨击基层官员作风涣散,只会作秀”。有人还拿领导的肚子说事,“那么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腐败酒饭。”
此时,张永志已意识到一对一回应媒体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时间上说,等报纸和电视报道出来,又过了一晚上,“何况不是所有网友都能看到”。他联系了罗贵林,两人觉得“既然是网络上出来的事情,还得在网络上解决”。
27日17时,会理县官网挂出第一份《向网络媒体、各位网友致歉信》。由于网络仍瘫痪,外界并未看到这一官方回应。
17时20分,这封信被挂在天涯社区。“事情最早是从天涯曝出来的,所以首先选择了天涯进行回应。”
18时24分,“四川省会理县政府”新浪官方微博正式上线,并发出第一条道歉微博;18时27分,发出“悬浮照”当事人孙正东的道歉声明;18时40分,贴出领导视察的原照、PS照的对比图,并表示“欢迎网友们批评指正,感谢网友们的关注和批评”。
值得一提的是,当天来会理报道金腰带比赛的记者中,正好有新浪网记者周超。张永志说,正是通过周超,会理官方微博才得以火速通过认证。
事后证明,这三条微博对于事件的逆转,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网上的猜测与指责就此逐渐降温,会理政府的坦诚也开始赢得部分网友的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