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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理由:本书是一部别开生面的文化随笔,是一部中国历史上各少数民族兴衰更替、发展演变史。本书以民族团结为主题,用通俗的语言、翔实的史料、丰富生动的历史故事叙述了中国历史上各少数民族的兴衰更替和发展演变,读者可以在阅读欣赏过程中,更深切地体味到中国各民族共同开拓祖国辽阔的疆域,共同创造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的历史过程。
乌桓和鲜卑相继南下后,一个名叫柔然的帝国在辽阔的蒙古草原上开出了繁花,美丽而灿然。然而笔者参观内蒙古历史博物馆时,竟找不到有关她的任何文字。
一个民族在某一时段并没有什么预兆就突然从沉默中崛起,然后又在某一时段同样神秘地突然变得平庸,或从此消失,或若有若无,留下的只是一个名字和一段记忆。柔然就是这样。柔然,字面意义为天国,一个不亚于“香格里拉”的诗意的名字。至于他们来自哪里,祖先是谁,历史上众说纷纭。他们原名蠕蠕(ruǎn)、芮芮、茹茹、柔蠕。始祖是一位名叫木骨闾意为秃头,被柔然排名为第一任可汗。公元3世纪末,身为拓跋鲜卑骑奴的木骨闾纠集100多名同伙逃到阴山北部的意辛山一带。从此,他实现了担任一名首领的愿望。
确切地讲,他还不是柔然的创始人,充其量算是一名奠基者,因为他们的部落还相当弱小,而且没有正式名称。为部落冠名“柔然”的是木骨闾的儿子车鹿会。随后的部落首领是车鹿会之子吐奴傀(ɡuī)、吐奴傀之子跋提、跋提之子地粟袁。他们尽管都自称“首领”,但在名义上仍然役属于拓跋鲜卑。因为他们明白,一个民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是举足轻重的大汗国,还是微不足道的小部落,只要有其他民族或国家存在于你的周围,你就会成为坐标中的一个点,而这个点必然有着纵向和横向的联系。因此,一个民族的外交取向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他们在外交上迷失了一次。当代国被前秦灭亡,拓跋鲜卑最需要声援的时候,他们却转而依附于铁弗匈奴刘卫辰部。拓跋珪在恢复代国,宣布成立魏国后,向“叛逆”——柔然发动了预谋已久的突然进攻,柔然两大首领匹候跋和温纥提(并立的第六任可汗)宣布无条件归降。他们丧失了从前的独立地位,跌入了无边的深渊。如同情节跌宕起伏的戏剧,英雄总是在暗夜无边、众生呼唤的时候诞生。他是温纥提的儿子,名叫社仑。他从继承了父亲之位的那天起,就踏上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途,部落内部的另一位首领匹候跋不仅贪图安逸、甘为人臣,而且时时以长辈自居,借助鲜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压他。公元4世纪末,社仑依托日渐高涨的民族复兴呼声,果断杀掉了守旧的匹候跋,控制了整个柔然部落。在大肆抢劫五原以西各郡的财物之后,他率部逃往遥远的漠北,远离了北魏的视线。就在漠北这个人迹罕至、无人打扰的地方,社仑及其部下顽强且快乐地生存下来,创造了“千人为军,军置将一人;百人为幢,幢置帅一人”的部落军事编制,通过了“先登者赐以虏获,退懦者以石击首杀之”的军事奖惩办法。这再次印证了一个历史定律:一个政权外部的崛起,实际上是它内部力量的外延。在内部制度还未健全的情况下,即便是取得了辉煌的成功,也将难以持续。一天,蒸发了许久的柔然人像鬼魂一样从大漠深处冒出来,人们印象中羸弱不堪的孩子已经变成了恐怖的巨人。他们首先征服了高车,占据了鄂尔浑河、土拉河一带水草丰茂的牧场。随后,又吞并了蒙古草原西北的匈奴余部拔也稽。就这样,他们成为漠北草原新的主人,首领社仑于北魏道武帝天兴五年(402)自称“丘豆伐可汗”丘豆伐意为驾驭开张之王,“可汗”意为皇帝,“可汗”这一称呼后为突厥、回纥、蒙古及中亚游牧国家沿用。柔然汗国从此诞生。
汗国还比较原始,没有文字,以羊屎粒记录兵将数量,用刻木记载军国大事。但官员的设立已经有了国家的模样,可汗之下设有国相、俟(sì)力发、吐豆发、俟利、吐豆登、莫何。俟力发主管一方军政,相当于九卿。吐豆发相当于御史大夫或尚书令。俟利直属于俟力发,相当于大夫。吐豆登直属于吐豆发,相当于御史和尚书。莫何即大人、渠帅,相当于部落酋长。
汗国明智地采取了征伐漠北、结好中原的策略,到北魏太武帝始光四年(427)已经基本完成了对漠北地区的统一。这时的汗国东起大兴安岭;南达阴山与北魏对峙;西逾阿尔泰山,占有准噶尔盆地,与天山以南的焉耆交界;北至今俄罗斯贝加尔湖,完全占有了匈奴故地。他们是蒙古草原上继匈奴、鲜卑之后的第三帝国。(读者李瑶摘自《另一半中国史》,高洪雷著,文化艺术出版社2011年5月出版,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