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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听到看到媒体关于对“幸福指数”的讨论,人们几经论证,基本认为幸福与金钱没有绝对关系。这是对的。尽管人们对幸福的理解各有不同,但幸福是金钱难以买到的,这也算是定论。否则,这个世界肯定会出现一个新的行当:收购和出售幸福。
幸福,大概是不可以收购和出售的,当然也不可以转让——因为幸福如同尊严,她属于每个人。然而,生活中我还是渐渐听到人们对生活的厌倦——比如在许多经济发达地区,有人开始逃避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每逢过年,反而心情不爽,郁郁寡欢,有的甚至逃出国门去海外度假,以此躲避这个年味儿越来越淡、心气儿越来越差的春节。与此同时,在中华传统节日呈现淡化趋势的当下,我们还引进了不少洋节,比如圣诞节、情人节、感恩节,还有愚人节,不一而足,堪称节日“新品种”。
我正是在这种情形下,趁着金秋天气走进经济并不发达的黔东南地区,一步迈进这个多元民族文化的多彩之乡。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在这里听到了许许多多节日,我意外地发现黔东南属于“节日高发区”。走进多元民族文化博物馆,参观这里诸多民族节日文化介绍,既唤起了我的极大兴趣,也引发了我的深入思考。
首先请看苗族节日——“苗年”。苗年以十月为岁首,过年从每年十月中旬开始,时间并不统一。有的村寨过五天,有的九天,还有的过十三天。杀猪过年,家家蒸糯米饭,打糍粑,喝“串寨酒”、斗牛、踩铜锣、踩芦笙、游方……内容多多,极具风情,那情景才是真正的快乐。另外,苗族还有鼓社节,又称“吃鼓藏”,这是祭祀祖先的节日,他们刳木为鼓,两端蒙牛皮,作为祖先灵魂居住的象征,因此也称为“祖鼓”。祖鼔又分为“公鼓”与“母鼓”。这个鼓社节,是苗族最庄严、最盛大、最神秘也是最重要的节日。祖先在苗族人民心目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
侗族每年的农历正月初三,都在举办“抬官人”的寨谊活动,这个节日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客寨抬轿前往主寨,轿上坐着“官人”。主寨设障拦路,以歌相款,年轻人则借机索要财礼,进寨后,主客一起“踩歌堂”,将欢乐推向高潮,真正是其乐融融。
萨玛节是侗族过节的一大特色。“萨”是侗语祖母的意思,祭萨就是祭祀女性祖先杏妮,传说她为维护民族利益而牺牲。每逢大年初一,侗族男子们身佩箭弩扮成款兵,重现当年战争场面,以此祭祀先祖。
土家族过年则是从每年腊月最后一天开始,俗称“过赶年”,赶者,抢先也,就是比农历新年提前一天。这种抢着过年的心情,几近于小孩子的天真。只有天真可爱的民族,才会出现这种“过赶年”的节日喜庆。
水族过年称为“过端”或“过卯”,“过端”从水历十二月(农历八月)到水历二月(农历十月)期间,“过卯”是将水历九月或十月的卯日作为新年节日,过端节的寨子不过卯节,过卯节的寨子不过端节。总而言之,无论过端过卯,新年节日都要长达三十余天,好长的一个节日啊。“人”与“年”之间的恋恋不舍,几乎难以用语言形容了。
此外,还有祭桥节、祭风神节、火把节、杀鱼节、吃新节、芦笙节、姊妹节、跳花坡节、毛杉树节、龙船节、三月三……节日多,多得繁花似锦,多得令人目不暇接,同时也令人思考。
我以为,一个喜欢过节的民族,势必是一个快乐的民族,一个节日繁多的地方,势必是一个乐观的地方。那一个个节日,无疑象征着丰收的喜悦,洋溢着人心的向往,意味着民众的幸福感,我从一个个民族文化节日里,看到了一张张笑脸,尽管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足,但是他们乐观向上,尽管他们的土地并不肥沃,但是他们毫无怨艾,尽管他们可能遭受种种自然灾害的侵袭,但是他们从来不向困难低头,从这个意义出发,我要说生活的富足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幸福,而那一张张面孔尽情享受着节日的快乐,恰恰说明了他们精神世界的单纯与洁净。思想单纯,应当是医治现代人诸多精神困扰的良药。心灵洁净,则是我们热爱生活的基本要素。
重返快乐心境,重返对生活的热爱,就是重返我们生活的出发点。这正是我在黔东南地区采风所得到的启示。反观我国经济发达地区的多种“都市病”,很可能与我们丧失了对生活的基本热爱有关。让我们重新热爱我们的生活吧,就像我们依然热爱自己的青春年华一样,在真正的节日里找到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每逢春节便乘坐“波音”和“空客”,逃避到你认为清静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对生活乏情寡意呢?我在这里不是鼓吹生活的贫穷,而是向往内心的幸福。因此,我还想在黔东南走一走,看一看兄弟民族的生活状态,或许会看到童年的自己,还有那份对生活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