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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开年第一天,微博上一度传言被小三逼死的原配女子肖艳琴神奇“复活”,很多看过她写的万言遗书的热心女性还沉浸在惋惜中,肖艳琴已经穿戴整齐接受了BTV的采访。她解释说,她的确是自杀过,但被救下,“我的家人告诉我的朋友我已经死了,我想以后我也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不活则已,一活惊人,肖的复活被曾经同情过她的网友认为是受了愚弄和欺骗,许多曾经站出来唾骂其前夫“该死”的人转而批判肖艳琴没死这一事实。而肖的前夫也站出来怒斥她“诈死”,认为整个事件就是一个阴谋。复杂纠缠中的核心逻辑非常明显——你说你死了你就得死,要是没死,我们就受伤了。
前夫的愤怒值得专家们研讨,一个捅了人一刀的人还会怪罪对方夸大伤势,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心理学样本。“受骗网友”们的愤怒也值得理解,毕竟在这样一场“原配斗小三”的拉锯战中,他们花时间当了用心的看客,他们的同情心、善良心、偷窥心、八卦心等等都跟着起承转合,他们出于同仇敌忾的心理声讨前夫和小三,甚至还自发组织为肖艳琴办“头七”,现在得知人没死,的确有些情何以堪。我们看到在一片声讨中,只有少部分人为她的活着感到欣慰,另一种极端的观点则认为,她的做法是“透支公众善意”,“伤害公序良俗,比小三和出轨男更加可恶”。也就是说,我们先不判断肖的内心经历了多少挣扎和煎熬,一个绝对受害者,从为自己争取幸福,到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死成,结果是不仅没让人高兴,反成了比小三和出轨男还可恶的符号——在这样苛刻的“审判体系”中,声誉与价值的保全何其难也。
种种不满都基于这样一个判断:肖艳琴主观上的故意忽悠。但是兹事体大,有几个人会拿自杀来当做影响现世的工具?纵观整个事件,不管结局如何,对肖艳琴来说都注定是个悲剧。那位前夫和围观者们也都大可不必“邀伤”(围观的初衷难道不是劝她别死?),也没必要联系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彭宇案,如果肖不值得同情,那些坐在顶楼的轻生女子就不值得同情,那些爬上脚手架讨薪的农民工也不值得同情,如果对生命和幸福的渴求都不值得同情,我们还能同情什么呢?
在“复活门”中,无论是前夫、小三还是那些愤怒的围观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过界。围观者的过界不仅在于窥视的深度,还在于那种把别人事当自己事的无谓的积极。从2007年的“3377”事件,到2008年初的女白领跳楼事件,到2010年的赵庭景美微博捉奸事件,到2011年更狗血的“微博直播斗小三”,一方面让小三成了社会问题,另一方面,围观者的叫好、谩骂、怂恿都对当事人形成了新一轮的心理合力,这种合力导致了更多无理性行为的发生。比如当年姜岩的自杀,以及今天肖艳琴的所谓“诈死”,试想一下,如果当初没那么多看嗨了的人,她们可能会更加理智一些。所以,围观者在恣意发泄情绪的同时,最好时时都能考虑你是否做到了理性和独立,要知道总惦记着别人家的人和事儿挺危险,这离小三思维就不远了。文/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