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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通讯员何松文唐靖君牛伟本报记者龚振岳文/摄
年初一晚上6点多,余姚阳明派出所。民警蒋杰和十几个同事当晚值班,主要任务是接警、处警。接警信息通常来自三个途径:电脑系统、对讲机、电话。
这个白天,蒋杰和同事们处警6次,下午3点半记录完余姚博物馆门口手机被盗的案子后,一直没有情况。几个同事说笑着,计划晚上在门卫间煮个火锅吃。
“今天情况少,”蒋杰面无表情地说,“去年夏天最多一天我接过78个警。”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了,有人报警说阳明西路299号附近,有个老人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当中。
“干活了。”蒋杰和两个同事起身。我看了一眼手机,18点37分。
年初一18点37分
阳明西路299号,路上坐着个老人
阳明西路是余姚城区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之一,即使是初一晚上,马路上还是车来车往。
孙玉增老人瘫坐在机动车道上,鼻子尖以外不到一米,车轮滚过。
“我腰痛,走不动。”当我们找到孙玉增时,老人的声音里已满是疲惫。
蒋杰和两个同事赶紧把老人抬上警车。冬天天黑得早,三个警察嘴里呼出一缕缕白气。
到了派出所,老人捧着热水,渐渐缓过了劲。“我在余姚有家。”他说。这时候,蒋杰的一个同事认出了这个孙玉增。这位民警说,孙玉增平时在附近扫马路,家里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却都不怎么管他。
根据身份信息,蒋杰找到了老人在山西新村租住地。
三个警察扶着老人,穿过狭窄的楼道,敲开了孙玉增家的门。让人想不到的却是,里面一个女人开门之后却躲进了房间不肯出来。
安顿好老人后,蒋杰问这个女人:“你是他什么人?”
“我跟他没关系!”
反复沟通之后,这个女人才承认是孙玉增的老伴,却再也不肯说什么。
回派出所的路上,蒋杰告诉我:“很有可能是老人的腰有毛病,家里又没钱治。”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看见一次送回去一次。”
年初二凌晨0点10分
花都KTV102包厢有人打架
羊肉、鱼丸、金针菇、菠菜在热气腾腾的汤汁中翻滚,阳明派出所门卫间里,火锅映红了十几个男人的脸。这是年初一晚上8点。
“今天过年,情况比较少,大家才想到吃个火锅暖暖身子。”蒋杰说,菜都是每个人从家里带来的。
尽管如此,吃火锅时,他们把对讲机和电话都带在身上,有人盯着电脑。而且,这顿火锅总共吃了不到十分钟。
大年初二凌晨0点10分,蒋杰接到报警:花都KTV102包厢有人打架,一个男的手被砸出了血。
我们赶过去。路上蒋杰说: “大年初一还有这种事,也算少见。”
花都KTV102包厢,地上好几个啤酒瓶、玻璃杯,还有一只表链断开的手表。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捂着手,血从指缝间滴落。
看到警察进来,他马上站起来,指着在座的几个男人说:“我一个人,被他们打了!”
现场几个男人也起身解释,可都有些大舌头。看起来这几位都喝多了,蒋杰把他们都带回了派出所。
好费劲地一番沟通才弄清楚,受伤的男人叫张勇,余姚市陆埠镇人。初一晚上,被朋友叫去KTV唱歌,大家都喝多了。一来二去,张勇就和朋友的朋友起了争执,继而用啤酒瓶和玻璃杯互砸。张勇的手被砸伤。而砸伤张勇的人一看情况不对,就逃了。
张勇不肯接受调解,一定要让警察把砸伤他的人抓来派出所。身边的朋友再怎么劝,他都不听,也不愿意去医院。
“这个人(张勇)有过3次吸毒接受处理的记录。”蒋杰告诉我,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纠纷,就是喝多了搞不清楚。这种情况下,一般是把人留在派出所接待室,先醒酒再说。
张勇和他的朋友们很快在接待室打起了盹……
“每当一个案子破了,
心里那份成就感,真是很好”
“每天碰到的事情很多,大部分看起来都很琐碎,可是不处理好,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个麻烦。”蒋杰告诉我,他挺喜欢这个工作。
蒋杰原本是学计算机的,2008年考上警察。
“说实话,报考警察,还是想要有一番作为。”蒋杰说,2008年上岗,他被调去四明山区的鹿亭乡,“那里的接警量,一年也就200多件,当时有点受不了。”
不过收获也不小,在鹿亭乡他遇到了妻子小段,“现在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9个星期了。”
2011年,他被调到余姚辖区最大的阳明派出所:“这里一个星期的接警量就有200多起。去年夏天的时候,一天我接了78个警!”
蒋杰的妻子小段告诉我,这是她连续第二年大年初一被“遗弃”:“去年大年初一,我也是一个人过的。”
小段说,作为一个警察的妻子,心里总是会提心吊胆,就怕老公在工作的时候出点什么情况:“也想过让他换一个安稳一点的工作,但这是他的理想,只要他喜欢,我就支持他。”
“做警察的辛苦,远远超出了我原先的想象。”蒋杰说,他和妻子讨论过要不要换个工作,可说到最后还是不肯走,“每天要办案,做不同的工作,接触不同的人,就是面对不同的挑战。每当一个案子破了,心里的那份成就感啊,那真是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