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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白
□顾思齐
●看到一个热帖,《方舟子激辩方是民》。“方是民”就是方舟子的本名,帖子列举了方舟子近期针对其妻涉嫌抄袭、韩寒代笔问题的发言,以他自己的言论一一作出对比,是典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绝。
不过,这也不算最新的发明了。在网上竞拍旧书时,多次见过一本《蒋介石言行对照录》,是四十年代后期内战时共产党方面揭露蒋介石的出版物,其第一部分的体裁就是以蒋介石自己的言论驳斥蒋介石。
方舟子看了那个《激辩》的帖子,恐怕不免尴尬,可是,他居然享受了蒋总裁一样的待遇,又何怨焉!
●以巴赫金的理论观察,网络显然有一种狂欢节的精神。除了色情、戏谑、粗鄙的谩骂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主流或权威的颠覆,对民间或草根的颂扬。具体来说,对传统意义上的“名人”、“名著”多作过于轻率的酷评,而对网络作者、作品(帖子)则作过于轻率的恶捧。
由于互联网的新兴特征,其主要用户以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为主,故网络精神代表着新媒体与青年次文化的结合,其带有反传统媒体、反主流文化的性格,也就容易理解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韩寒反主流的身份和经历———反教育体制的成长过程、反作协体制的作家身份———正吻合网络文化的需要,故能成为网络狂欢节的骄子,其走红正代表了网络青年文化的兴起。韩寒作为反叛精神的象征,因此也成为一个被过度放大的符号。
●在军事防御上,当然是阵地越大,漏洞也越多;做学问也是如此,涉猎范围越广,产生讹误的可能性也越大。另一方面,阵地越是坚固,也就意味着防御的领域越小;与此相应,画地为牢的专家之学当然不容易出错了。
因此,做学问不必刻意追求博大,但也不必刻意追求严密,应按个人的才性,达到一种博与精之间的平衡。
至于那种无所不包的宏大理论,仍以军事为喻,就好比巨型的防御体系,如古代之万里长城,近代之马其诺防线,一旦学术范式转换或学术风气变迁,就很容易成为学术史上的陈迹甚至笑柄了。
●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转载了马家辉的专栏《耻毛》、《护毛》。
《护毛》一篇提到:贝克汉姆最红的时候,日本女孩流行将阴毛修饰成“贝克汉姆头”的式样———用发油使阴毛竖起,并将中间一撮染成金黄色。
在日本近代史上,日俄战争的胜利让日本人举国如狂,据说当时妇女喜欢将发型弄成“203高地”的形状———“203高地”是旅顺口俄军要塞的附属阵地,也是决定日俄战争胜败的关键,日军攻占“203高地”后,困守在旅顺港内的俄国舰队遂成为日军炮火的囊中之物。而旅顺口一役日军阵亡六万余人,比战败的俄军还要多,可见战况之惨烈。
历史不断在变,从血流漂杵的战场,到欢歌笑语的球场;但有些东西却没有怎么变,不过是从弄头发变成了弄阴毛。
顾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