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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京剧《四郎探母》里的这几句经典的唱词,可以说是天津京剧院第五届“青研班”六位优秀演员汇演活动的生动写照,他们不仅行当齐全,阵容齐整,而且在表演上也是独具特色,各具风韵。
三天下来,他们每人拿出了两出戏,这其中既有文戏、武戏,也有传统戏、改编戏,既有唱念吃重的唱功戏,也有做打繁重的武生戏,观众与戏迷们大呼过瘾。同时,由于央视戏曲频道全程做了现场直播,因此在全国戏剧界也产生了很大影响,互联网很多京剧论坛、贴吧上都留下了网友们,特别是年轻网民们的热情评论。天津籍这几位青年京剧演员在三年研究生的研习之后的“惊艳”亮相,提升了传统戏剧的影响力,昭示出国粹艺术后继有人的喜人局面,打响了“青研班”这一金字招牌的同时,也扩大了京剧艺术的受众。
第五届中国京剧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于2009年5月开学,今年4月即将毕业,凌珂、王嘉庆、李宏、阎虹羽、陈嫒、王大兴都是这届研究生班的学员。为了这三天的毕业演出,他们提前一个月就进入了角色,在天津京剧院的全力支持下,几乎每天不间断地练功、喊嗓、走台,直到演出临近的彩排、响排,不敢有丝毫放松。
刀马旦演员阎虹羽和余派老生凌珂在《游龙戏凤》的演出结束后告诉记者,由于他们是夫妻,使得他们每天都能“对”戏,磨合台上的表演戏路与艺术思想。谁有了艺术灵感,就马上喊来对方配戏,一句一句地打磨,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演练。观众发现,他俩的这出由余叔岩和梅兰芳两位京剧大师创演出来的经典“对儿”戏,独具一份典雅与大方,既不失幽默,表演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旦演员李宏告诉记者,研究生班的三年时间,她在老师们跟前学得最多的,是这些老艺术家的人品与艺德。有一次她陪李鸣岩先生在天津演出,开演前一天,李先生得了重感冒,但依然坚持上台。她说,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只要不晕倒,我就要上。李宏感慨,我接触的这些老师们,虽然年纪都在75岁以上了,但说起戏来,还是老当益壮,把他们几十年的学艺心得与舞台经验,“嚼碎了”之后才传给了我们,我们这一代京剧人真是幸运的,但我们也都深知肩上担子的分量。
在跟记者说起老师们的教学特色时,花脸演员王嘉庆说,他的恩师李长春先生有一次让他表演《姚期》里的上场动作,王嘉庆纳闷,这也太简单了,戏校里最早学的就是这个啊。于是他就在老师跟前认认真真走了一遍,李先生说,不对,再来一遍。王嘉庆就再走了一遍,老师还是说不对,再来。最后,老师终于说话了,知道你走了多少遍吗?17遍。当初我跟裘盛戎先生学习的时候,老师让我走了14遍,今天我罚你,让你比我多走3遍,哈哈,也让我痛快痛快。王嘉庆说,其实啊,这就是这些名家们的过人之处,都说京剧博大精深,艺无止境,但你要从哪里下手呢?怎么演才能吸引观众呢?这就要从最基本的练起,基本功要过硬,不可忽略一招一式的小节,这样练出来的功夫,才能让我们受益终生。
武生演员王大兴是他们几位“青研班”学员里年纪最小的,今年26岁。第一天演完《闹天宫》的孙悟空,来不及卸妆,就跟我们聊起了三年来在研究生班学习的感悟。他说:“张幼麟、阎邦建等先生总是把最经典的东西毫不保留地传授给我们,几年来,我学习了11出武生戏,大大拓宽了自己的戏路,也懂得了如何把‘这一个’人物演活演好。比如,刚刚在《闹天宫》里的孙猴子,是‘齐天大圣’,老师就要求我,要演出他的王者风范来,扎靠,短打,耍棒,翻转腾挪,跟嘻嘻哈哈的其他猴子不同,要有爆发点,要让观众眼前一亮,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原来很难或者不可能悟到的。”
昨晚的5出经典折子戏,饰演《棒打薄情郎》里的金玉奴的花旦演员陈嫒,是第一个完成任务、下台休息的演员。此时走向后台的她却是一脸愁容,浑身无力,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她不好意思地告诉记者:“我从一上场就进入了角色,唱导板转回龙的那段‘恨难抑,思前因,恶怨成仇更填膺,苦命女偏遇着负心人’时很投入。因为,此刻的金玉奴曾经全身心地爱过莫稽,现在眼看他就要受到严惩,内心很无奈,所以我是在替剧中人‘纠结’。这其实就是我三年研究生学习的成果,跟刘长瑜、孙毓敏、张重华等老师学习,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懂得了任何表演都要为剧情和人物服务,每一处小的‘节骨眼’都不能马虎,否则,你的艺术水平肯定上不去。”
三天的毕业汇演圆满结束了,我们欣喜地看到这六位青年演员的进步与提升,体会到了他们的辛苦与快乐。古诗有“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句子,只有不断地学习、汲取前辈的精华,不断地磨炼、实践,才会收获丰硕的果实,我们期待他们,一定会带给我们更多精彩、更多靓丽的演出。
本报记者陈宝辉实习生刘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