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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年初,我从哈尔滨回津,参加我大学班主任陈树立老师退休的纪念晚宴。就是在那个晚宴上,同学们告诉我许椿同学去世的消息。那一晚我吃得很少,没有喝酒。我的眼前一直是许椿憨厚的笑容和面容。
许椿是我下一班的同学,师大中文系第一届新闻班。由于不同年级,特别是因为专业不同,我们的出路是中学老师,他们是新闻方向,所以新闻班的优越感和我们汉语言文学专业控制不住的嫉妒心,搞得大家来往很少,甚至总有些小小的摩擦和不快,还发生过一些“流血”事件。但许椿似乎不同,由于青春期的原因,我们都参加了当时的“走廊诗社”,许椿的热情活跃让我们多了一些接触。后来,我毕业去了报社,他毕业留校当了老师,工作上的接触让我和他,特别是他的学生有了许多见面的机会。他对专业的执著精神,对学生真诚的关爱,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说不清他介绍了多少学生到报社实习,总是感到他对他的学生那份发自内心的关注和关怀。那些师大的学生也总是把他们的许老师挂在嘴边,讲起来很亲切,很敬重,也很自然。他最后倒在讲台上的悲壮让我们真的心痛。效锋告诉我,他辞世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对不起大家,我不能给你们上课了。”这让我非常感动,那是一种让人心里很痛很痛的感动。这种感动让许椿脸上那憨厚的笑,那张永远执著的脸,像木刻一样怆然地留在了我们的心里。我甚至相信,只要和许椿有过接触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微笑,他的目光,他的面容,他身上那种永不褪色的像学生一样的冲动和激情。
许椿的辞世让人心痛。但他似乎选择了一种极其意外的方式。他辞别这个尘世的方式有一种不舍的决绝。他把他耕耘了二十多年的讲坛,在一刹那间升华成一种神圣的祭坛;他在他深爱的学生面前以一种轰然倒下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许多悲壮的场面又增加了一个让人震撼的场景。人生半途,盛华年景,突然别去,确实让他的家人、他的老师、他的同学,特别是他的学生们不能接受。但对于许椿来说这也许是一种最干脆最庄严的告别。无论怎样,许椿都是我们的好同学,都是学生的好老师。他是师大的骄傲,他更是他自己的骄傲。因为这张纯洁的讲台,将永远讲着他的故事,他执著的故事,他快乐的故事,他倒下的故事。
如有来世,我相信苍天将再赐予许椿一张神圣的讲台,周围拥着他的是他深爱的学生们,他们会用一次又一次潮水般的掌声,不断地向他告别,向他致敬,向他祝福!
特别想建议我的母校或者我的中文系能为我们的鲍昌老师、许椿同学立两个小小的铜像,只要面孔,因为他们的面容至少有一点惊人的一致,就是执著。这个越来越浮躁的世界太缺乏这种心平气和的执著了。
真诚地悼念你,许椿同学!
2012年3月10日夜于哈尔滨花园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