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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潘昭晖清明之后是谷雨。这时油菜鲜美,茼蒿当令,野韭菜漫山遍野,青葱了整个春天的气息。岁月匆匆奔流,二十四节气开始循环,生命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轮回。
土瓜湾在这个春天开始惊蛰。属于香港旧区的土瓜湾,邻近红勘,暂时没有地铁经过,集中住的多是新移民。通天菜园就在这里诞生。虽然只有一百多平方米,但占据了大厦的1/4天台。遥望四周,海景、摩天住宅,与天台菜园的这抹绿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牵头成立菜园的,是香港电影文化中心和re:ply工作室,计划通过城市农场的创意示范,实践城市另类生活的可能。菜园的发起人张雯,多年前,因为醉驾,被处罚社会服务令,之后,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希望找到新的生活出口。戒酒之后,去了元朗,承包了菜园,日复一日日晒雨淋之下,耕作让生活变得辛苦,但也很充实。一步一步地,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生活模式开始转变。
同样改变的,还有不少城市创意人。这从长沙雷锋镇近年冒出的漫野菜园子,可以看出一斑。估计每一个菜园子的背后,都有一个关于心智成长的故事吧。
清明之后,长沙市创意协会的几个艺术家们,相携来到了宁乡一个叫做关山的地方,意欲在稻田与遥远的山脉间,搭建起自己的工作室乃至创意街。在岳麓远山和关山的视线之下,是一望无际、无农舍遮蔽的农田,如果换个路线,在柔软的杏花雨中,几丛竹林深处,有桃花,有人家,有绵延不尽的土味和腥味。艺术家们酝酿着,前街门店卖自制的创意产品,楼上听蛙鸣,后院仰看星空。这似乎和海外正悄然兴起的“农夫市集”遥相呼应——每逢假日,闹烘烘的创意市集就开始了,不管是科班人还是素人创作者,聚在一起,售卖应季产出,生活趋向简单、素朴、直接。而今,这个市集风行北京上海等地,呼应了每一个经过的人,他们心中都曾是那么渴盼一个自我的园地。
从通天菜园到创意市集,这个春天,我们似乎在重启那个“善待土地、与环境和谐共生”的话题。我们开始慢慢回归土地,重新体认“价值”一词。这也暗合目前涌动的有机蔬菜甚至慢食的精神。虽然我们的楼市在调控,市场在安静中回归,但在匆匆前行多年之后,我们开始放慢脚步,咀嚼一些令人意味深长的东西,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确实,改变并不容易,但一步接一步,就会发生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