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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是从资历不深的参议员“一步登天”当总统的,进白宫前,在外交和安全事务上几乎是“一张白纸”。2008年7月15日,他在华盛顿里根大楼发表《新世纪的新战略》,把防止“无赖国家”获得核武器作为自己的五大施政目标之一。但到底怎么干,他没细说。
而此前一个月,时任外交关系委员会研究主任的萨莫雷,在日本东京发表了一个演讲,大谈自己对控制核扩散的想法。萨莫雷说,在过去50年里,有多个国家搞过核计划,有的和平终结,有的被武力打断,但伊朗人还在孜孜以求。德黑兰似乎相信它有办法得到核武器,因为美国被伊拉克战争削弱了,部分大国也不支持联合国对伊朗进行经济制裁。简而言之,美国是挡不住伊朗的。在萨莫雷看来,未来美国政府能做的只能是延迟伊朗核计划。在对伊朗施压时,不仅要“用核能换核武”,而且要把恢复和伊朗的外交关系、解除对伊制裁、不推动伊朗政权更替等纳入谈判内容,让伊朗核计划这张“政治牌”失效。在萨莫雷看来,只要伊朗的铀浓缩计划被冻结在一定水平,就可以接受。
奥巴马显然接受了萨莫雷的观点。当选总统几个星期后,他召萨莫雷进了白宫。奥巴马摒弃了小布什那种“非敌即友”的观念,愿意与朝鲜、伊朗接触。奥巴马的想法是,美国要加强核军控,削减核武器,同时要把重点放在防止核扩散上,而不是简单地寻求推翻一些国家政权。由于核问题涉及白宫、能源部、国务院、国防部等诸多部门,奥巴马需要一个人帮他整合资源,协调各部门共同作战,他选中了萨莫雷。
萨莫雷是马萨诸塞州人,1953年出生。他曾就读于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获社会学学士学位,1984年又从哈佛大学取得政府管理博士学位。在兰德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后,萨莫雷1987年进入里根时期的国务院,在那里参与核不扩散和核能源政策等多项工作,并在1994年促成了《美朝框架协议》,要求平壤冻结核计划以换取美国援助,从框架上解决了朝鲜核问题。
1995年,萨莫雷进入克林顿的国家安全委员会,担任核扩散问题顾问。2001年克林顿任期结束,萨莫雷也离开政府,到了非营利机构国际战略研究所,负责撰写伊拉克、朝鲜和伊朗的武器问题报告。无论在朝还是在野,无论哪个党执政,萨莫雷一直在搞核问题,被称为“非意识形态的实用主义者”,同行们则称他“核沙皇”。
跟着奥巴马进白宫后,萨莫雷当上了白宫军备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控制协调员。有人评价说,在这个位子上,萨莫雷在监督削减核武库、阻止核武器扩散、防止恐怖分子取得核材料等方面,帮美国政府取得了“成就”。在对待敏感国家时,他的态度也很现实。一方面,他主张谈判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他又对对手充满怀疑。比如对朝鲜,萨莫雷就认为它“很难放弃核武器计划”。在他看来,美国可以向朝鲜提供政治、经济的“奖励”,换取在核问题上的合作,但“不应该自欺欺人”。他认为,“对付朝鲜的最有效方法是国际团结与合作”。在2012年3月底的首尔核峰会上,萨莫雷仍强调,美国要“推动各国信守核问题的承诺”。
而在伊朗核问题上,萨莫雷态度大不相同。在他看来,伊朗“不会被胡萝卜引诱”,“给伊朗的更大甜头要带着更大威胁,否则伊朗不会改变对抗政策。”萨莫雷并不主张美国马上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因为风险和代价都太大,但他不愿意看到伊朗的核计划发展顺利,那样会让伊朗强硬派得势,逼美国和以色列不得不动手。萨莫雷最喜欢看到的是伊朗人的核计划麻烦不断。2009年上半年,伊朗官方承认发生了重大核安全事故,纳坦兹的铀浓缩设施被电脑病毒感染,离心机失控、不断加速而最终损毁。伊朗怀疑,这是美国和以色列黑客干的。据说,萨莫雷曾在被问及此事时笑而不答,然后一语双关地说:“我们十分乐意听到他们的离心机出了问题,美国及其盟友们会为此提供一些必要的技术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