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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路工
他们的脸上布满阳光、风霜、雨雪的痕迹;他们的沧桑中有不屈的刚强。
大地是他们工作的操纵平台。铁路有多长,他们劳作的地点就有多长。粗笨重大的道砟、钢轨、枕木不断向他们的双手索取着精细。
风雨烈日中,他们少则三五个,多则百十人把腰身弯成一把弓、立成一棵松,在铁道上汇聚起力量,不断地撬动、调整钢轨与枕木、道砟的关系,让其始终保持亲密。
过去,就是铁路诞生于大地不久,直到后来的后来,他们仅凭一把道尺和累积的经验,昼夜寻找着道砟、钢轨、枕木、螺栓之间的不良关系,一旦发现,立即用粗糙的大手、厚实的肩膀、如注的汗水,以至鲜血,再次把它们变为亲密。
而今,他们手中的道尺用得少了,快速的检测车辆和精密的测量仪器,很快就能侦探出深藏在道砟、钢轨、枕木、螺栓里的裂变因子。于是,大型的、小型的机械化作业车威武而来,伸出钢铁手掌快速地抚平、筑牢,再把平直、亲密、安稳层层铺上。
大型机械化作业车是根除铁道“重病”的大师,并非线路工随意使用的道镐。每日,他们像辛勤的蜜蜂,用粗糙的大手细致地侍候着绵延的铁道。
线路工的听觉和视觉异常敏锐,只要列车在铁道上奔驰,他们便静静聆听,车轮与钢轨的轰鸣中是否有不和谐的音符。待列车的身影掠过,他们便十万火急地去除掉那可能颠覆列车的阴谋。这一刻,他们累得气喘,却又一次把平安植入了铁道的身躯。看一眼闪亮的钢轨,留下一个微笑,他们又去寻找和根除铁道的病害。
暴雨、冰雪、洪水、泥石流、溜坍、落石……都是铁道的大敌,它们随着季节的变换而轮番攻击铁道、列车。此时,线路工日夜捍卫着铁道的平安;铁道若遭损毁,他们迅捷地成为其起死回生的天神。
看守工
孤身一人在深山峡谷,看山、看水、看滑坡、看泥石流、看石头……在满山翠绿、空气湿热的雨季和冷酷的冬季,是欣赏风景?不是,夜晚也需瞪着双眼,时时紧盯着山水泥石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对铁路的态度。这就是山区铁路看守工的责任。
铁道从看守工的脚边蜿蜒着穿越高山深涧、汹涌河流,列车在钢轨上轰隆往来,山水也为之颤抖。
石头在峭壁涯畔虎视眈眈,滑坡在小草下日夜密谋,泥石流在散乱的土石中蠢动,河水在浑黄里咆哮狂躁……它们是殴打、侵害、扼杀铁道与列车的暴徒和凶手。
看守工用锐利的目光、警惕的心灵铸成特殊仪器,分秒不息地扫描监视着这些“暴徒”和“凶手”的狰狞表情与险恶内心。它们时常神鬼不觉地在暴雨、狂风中挥舞魔掌,疯狂地用死亡和灾难猛烈击打铁道、火车。此时,高度戒备的看守工急如星火地用电波向奔驰的列车发出警报,呼来与之搏斗的救援大军。看守工发出的电波与列车司机、车站值班员的电波一会合,灾难的咽喉就被套上了有力的绞索。
铁道与阳光、星光、月光在静谧中辉映成大山中的别样景色。
铁道是莽莽群山中最宽阔、平坦、坚固的道路,而直插云天的大山又让铁道很小。不过,列车日夜演奏的雄壮、轻快的美妙乐曲,却让大山陶醉、山民幸福起舞、欢笑。
看守工的生活从不像列车的行进那样规律,就连与家人的团聚也只能像守望大山一样。铁道、列车在他们的守望中平安,他们的小家却常有不安和困难,又无法顾及。他们的青春之花在守望中默默地开放,直到凋零。
他们明白,铁路和穿梭的客货列车需要他们的守望,一种不容丝毫松懈的守望。他们就这样守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