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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颖想
刘颖
艾姗姗插图J231
还记得几年前看的一条新闻。市民打热线“举报”:一小撮外国人在工体附近的草坪上喝酒聊天,放音乐跳舞,毁坏了草地,速来曝光!据那篇报道介绍,受访的外国人因为觉得那天北京天儿不错,所以约三五好友一起来草地享受生活。因为在国外,大家在公共草地上看书、晒太阳、喝酒、聚餐都很平常。而北京市民则基本认为“青青小草,请勿践踏”、“爱护草地,人人有责”,草地是为“绿化”大计而设,不是随意“使用”的。
这几年音乐节兴起,草地也是不少观众评判音乐节好坏的重要标准之一。因为音响设备是死的、乐队演出的技术上下浮动也不大,观众感受最明显的就是环境好坏。音乐节主办者和不少乐迷后来都承认,音乐节对草地可谓“大规模杀伤”,特别是离舞台最近的那片区域。一是观众密度最大、二是最激情的观众均汇聚于此,跟着音乐蹦蹦跳跳还是客气的,跟着重节奏POGO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很多观众都怀疑北京音乐节的“根据地”海淀公园最近突然宣布“休养生息”,不再接待音乐节,是否与草地被毁得太厉害有关。
被草地坑得最深的音乐节要算张北草原音乐节。2009年第一届张北音乐节在8月初举办。8月!北京正热的时候!草原!音乐!露营!北京观众们沸腾了。仅周六一天,草原停车场上就停了2万辆汽车!但来的观众第一句问话都是:草呢?不巧,那年是旱年,草都没长出来。再被观众和车辆们这么一踩、一碾,更没了。于是有网友“犯坏”称呼这届张北为“沙漠音乐节”。第二年,还是有不少心怀草原的观众愿意给张北多一次机会。结果这年是雨年,长得矮的草也得到成人腰部。你好我也好,草好虫儿也好。于是不断有网友发言抱怨:“大虫子往我裤腿里钻!”“从没见过那么大个儿的蚊子!”“为什么没人提醒我别穿裙子来!”此外,又是人这么一踩、车这么一碾,再加上雨这么一下,草原全变泥塘了。于是又有网友“犯坏”,称呼这届张北为“草泥马音乐节”。好在,2011年张北下了工夫,铺了水泥路、割了过高的草并适时浇水,这届音乐节三天吸引了小十万人前来。
说起草地我一直有个困惑。比如前天我在去朝流音乐节的路上,看见从团结湖路到姚家园路上,正在进行新草皮铺设的施工。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每年都要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来根除杂草、铺人工草皮。人工草皮是好看,但需要更多的水来浇灌。而且它很不禁踩,抓地力也弱得很,非常容易露出土皮。所以才设立“请勿践踏”的警示牌,拉远了人跟植物接触的机会。一到秋冬,这批草去世了,一刮风照样沙土漫天,来年呢还要继续这个循环。野草则根扎得深、抓地力强,不用那么多水浇灌,就算秋冬死了,根茎部分不拔都还留在原地,比人工草皮更能“固土”。野草播种率强,来年不用管继续就又长出新的来。而且野草、蒲公英、小野花……植物多样性反而应该更利于环境,包括对越来越少的蜜蜂的保护。要是真觉得野草高高低低不好看,雇人修整齐平也无所谓啊,即使这样野草也是更省资源的选择啊。所以,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大家真的都觉得野草不好看吗?J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