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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灵巧防卫”成为北约流行词汇。在日前举行的芝加哥峰会上,北约通过了20多项军事合作计划,以期通过整合成员国资源来发展军事能力。“灵巧防卫”概念开始由理论进入实践,并在今后多年内影响北约的发展。但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北约“灵巧防卫”在现实中面临政治、经济、军工等多重难以克服的障碍,其前景并不像北约官方描述的那般乐观。
出于政治经济考虑
“灵巧防卫”由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在2010年2月的慕尼黑安全政策会议上首次提出,并在多个场合大力宣扬。这一概念鼓励盟国联合研制、采办、维持军事能力,用更少的经费发展北约需要的军事能力。
按照北约的解释,“灵巧防卫”有三个关键词:“优先化”(确定北约需要优先发展的军事能力,并与成员国做好协调)、“专业化”(某一成员国可重点发展特定的军事能力,成员国之间可实现互补)以及“合作化”(鼓励成员国合作发展军事能力,形式多样)。拉斯穆森表示,在“灵巧防卫”这一概念指导下,北约各国,尤其是欧洲成员国,不用在各种军事能力上为求全而“重复建设”,可以集中力量,联合采办军事设备和发展军事能力。
虽然用词新颖,但“灵巧防卫”有关合作发展军事能力的理念其实并不新鲜。综合专家观点,北约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大力宣扬和推广这一概念,有着经济和政治上的多重考虑。
首先,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欧美国家受金融危机影响,普遍削减军费,北约整体军事投入在未来数年内将继续下降趋势,军事能力面临空心化风险。
其次,利比亚战争再次暴露出长期存在的跨大西洋军事鸿沟,北约欧洲成员国的军事能力迅速下降,对美国的依赖程度空前提高。在利比亚军事行动中,美军不仅提供了大约75%的情报与侦察能力,还执行了大约75%的空中加油任务,美国军官更执行了大部分协调和制定打击目标任务。事后,有美国军事官员将这场行动戏谑为“1个白雪公主和27个小矮人”(美国和其余27个成员国)。
再次,虽然美国自身战略调整,包括削减军费和战略重心转向亚太,美国越来越感觉欧洲“不给力”,希望欧洲国家在北约框架内能够承担更多军事压力。北约前秘书长索拉纳最近明确表示,所谓“灵巧防卫”主要就是针对北约中的欧洲国家,而不是美国。
最后,从北约内部来说,“灵巧防卫”可以加强团结,增强凝聚力。另外,在“灵巧防卫”之后,拉斯穆森还提出一个名为“连接部队倡议”的配套概念,在防务资源共享和整合的同时,提高部队协同作战能力。
项目多为“重新打包”
在芝加哥峰会上,“灵巧防卫”成为北约领导人重点讨论的议题。会议通过了《北约峰会防卫能力宣言》,首先在政治上确立了“灵巧防卫”作为北约未来发展军事力量的指导方针,其次通过了20多项军事合作项目,从欧洲反导系统到情报工作,从监测与侦察到战备维持,从训练与军力预备到部队自我保护等。
其中,最主要的项目包括北约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地面侦察系统、波罗的海空中巡防、网络安全等。北约与美国诺思罗普-格鲁曼公司还在芝加哥签署了一项价值17亿美元的合同,为北约地面侦察系统购买5架“全球鹰”无人侦察机。
记者了解到,北约在推动和实施“灵巧防卫”的具体合作项目时,通常会确定项目“主导国”,然后其他数个国家参与,比如德国主导海上巡逻机共享项目;意大利主导研究和开发路边炸弹技术;加拿大负责研究“北约通用武器接口”,这样北约不同型号的战机就可以使用同一型号的弹药等。
智库“北约观察”主任伊恩·戴维斯说,北约虽然鼓吹通过了20多个军事合作项目,但新的内容并不多,包括反导系统、无人机侦察系统在内的主要项目之前数年早就酝酿或启动,这次只是“重新打包”,被归入“灵巧防卫”范畴。而新项目均属于数个成员国之间的短期和专项军事合作,影响力不大。
推广面临现实障碍
综合专家观点,北约提出“灵巧防卫”的理念虽然正逢其时,为北约今后维持和增强军事实力提供解决方案,但在实际推广中将面临许多现实障碍。
首先,因为国防涉及一个国家的主权和安全,“灵巧防卫”的实施需要成员国有足够的政治意愿和相互信任。
戴维斯说,经济危机确实给“灵巧防卫”带来一定机遇,但今后是否能够取得突破性进展,最终还要取决于成员国的政治意愿,包括是否愿意共享和发展军事技术,是否愿意在本国国防问题上真正信任他国等。
他认为,目前,“灵巧防卫”很大程度上还是北约和美国主导的一项“政绩工程”,实际上在许多其他成员国中并未获得积极响应,其前景也不像北约形容的那样乐观。
其次,已有经验证明,军事合作可能难以取得预想的经济效益,以抵消军费削减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有观点认为,“灵巧防卫”不过是北约为掩盖国防投入削减的幌子而已,减少投入只可能做得更少,不可能反而做得更多。
此前,欧洲多个国家间曾实施过军事合作项目,比如英国、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国曾联合研制欧洲“台风”战斗机,然而这一项目不仅旷日持久、耗费庞大,而且实际效果并不理想。
再次,受历史原因影响,欧洲国家军工产业严重分散,许多国家都有一套独特的武器系统,整合或相互合作开发的难度很大。
欧盟下属的欧洲防务局一名官员对记者说,总体来说,北约“灵巧防卫”的理念与欧盟正在推行的“整合与共享”大致相同。但欧盟推行这一理念已有多年,却鲜有突破,除了成员国缺乏足够政治意愿外,欧洲军工产业严重分散也是一大客观原因。
欧洲防务最主要问题在于,成员国各自为政,难以形成合力,资源重复和浪费严重。这一点在军事设备上表现最为明显,比如目前,有十几个欧洲国家都在研发各自型号的直升机和装甲车,由于单个国家投入资源有限,最终就会造成军事设备“价高质劣”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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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华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