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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
-李志刚
当下“性骚扰”频见报端,可在古代,女子要讲“三从四德”,地位底下,即使被性骚扰,恐怕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份———如果你这样想,有时你是对的,但有时你错了,而且很不靠谱。
一些古代女子对付“性骚扰”,用的是“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兼刚柔相济之法,成功击退了不少猥琐男人的邪念,即使和当下女子相比,其智慧和勇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乐府叙事诗《陌上桑》里,就讲述了一个叫罗敷的美女,引来了当地最高长官使君(当地市长)大人的垂涎。下面请看使君大人的“性骚扰”表演(使君和女子的对话)———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使君大人跟当下某些人很相似,看到美女,马上就如苍蝇见血一般,没说两句就直奔主题,问“宁可共载不”,其急不可耐、厚颜无耻跃然纸上。
面对长官的语言“性骚扰”,罗敷说:“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直千万余。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罗敷不是简单生硬地拒绝,而是曲径通幽,“从场面威仪到身家财富”,“从官职地位到容貌风度”,连排比带夸张地把自己的丈夫好好地夸了一通,让自我感觉良好的使君大人黯然失色,相形见绌。你不就是依仗权势对我无礼吗?可我老公的权势比你大(到底是否真的大,在这里无关紧要),言外之意就是:“你一个小小的使君,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显摆呢?”
无独有偶,唐代诗人张籍有一首《节妇吟》,和罗敷的智慧有点雷同。这位节妇对“性骚扰者”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喜欢我,我很荣幸,你送我定情礼物一双明珠,我更感谢。你是一个懂得浪漫温情的好男人,我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悍妇。但我也是个豪门贵妇啊,家住在豪华的别墅区,丈夫也是个成功人士。你对我的爱我会牢记在心,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背叛家庭。还是把你的定情物完璧归赵吧,如果还有下辈子,让我们相逢在尚未婚嫁的时候。
节妇的“温柔太极”太绝妙,不仅让骚扰者全身而退,还保住了对方的面子,也保住了自己的面子。
温柔、智慧的拒绝,是对付那些彬彬有礼的骚扰者的招数,但如果面对那种鲁莽粗俗型“性骚扰”者,这种手段就不灵了,那么古代女子是怎么对付“鲁莽型骚扰者”的呢?
据《说苑》载:某天,楚庄王打了胜仗,宴请群臣,为助兴,特令宠妃许姬敬酒,忽然,一阵大风吹过,灭了堂上所有灯烛,左右取火未至,席中有一大臣叫唐狡,见许姬性感美貌,暗地里用手伸进了她衣袖,想吃她的豆腐。许姬很生气,也很机敏,一边挣开衣袖,一边揪下那人的帽缨,并带着证据让楚庄王查出此人。不过楚庄王不愿得罪大臣,在重新点烛之前宣布,所有人都把帽缨去掉,最终让大家尽欢而散。尽管如此,许姬果断而大胆的反抗,确实把唐狡吓得魂飞魄散,从此他再也不敢正视许姬了。———三年后,楚晋战争中,楚庄王身陷重围,这时一名大臣拼死护住了他,楚庄王顺利脱险,问英雄贵姓?答之曰:小的就是当年被你宠妃许姬扯掉帽缨的唐狡啊……当然,这是后话。
没有最牛,只有更牛的。对抗“性骚扰”,还有比许姬更大胆的,不仅当众打嘴巴,而且对方还不敢声张,真叫一个“打了也白打,不打白不打”,而对方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还不能说。
唐高祖李渊之子、滕王李元婴曾任洪州(今江西南昌)刺史。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就是他在任时修建的。不过,这个滕王却是个好色之徒。时有个掌管文书的小吏叫崔简,他的妻子郑氏初次来到洪州,滕王就派人召唤她。崔简左右为难,郑氏却勇敢地去了滕王府。滕王见到郑氏,马上上前动手动脚,郑氏大声喊叫。左右的侍从说:“他是滕王。”郑氏说:“滕王怎么会如此下流?一定是个家奴!”边说边取下一只鞋,猛击滕王的脑袋,用鞋打了还不解气,又用手指抓破了滕王的脸,王妃闻讯赶来时,郑氏才住手。滕王被打后十多天未处理公务,等脸上伤愈上衙办公时,崔简向他请罪,滕王觉得脸面扫地,又赶紧退回后堂去了,一个月后才露面。
历史证明,对付“性骚扰”,任何忍气吞声和半推半就,都只会助长对方的色欲。那么,当下女士应向古代女子学什么呢?
笔者总结了三条:一是对付“厚颜无耻但彬彬有礼”的骚扰者,你可学罗敷,以温柔的智慧甚至“夹枪带棒”不留余地,让对方死心;二是对付类似在公交车等公众场所玩猥亵的色狼,你可学许姬,利用大庭广众的天然优势,掌握火候,果断出击,令对方颜面扫地,再也不敢造次,算是为广大女同胞除一害;三是对付滕王那种流氓型的上司,你可学郑氏,抓住其“好面子”或“怕老婆”等软肋,将计就计,让他们做一回吃黄莲的哑巴,同时掌握证据,让其即使有“小鞋”也不敢给你穿。
李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