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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唯正每年拜鲁伊特瓦格纳艺术节上,《尼伯龙根的指环》和《帕西法尔》两部作品必演其一。《帕西法尔》是瓦格纳一生的最后一部作品。这部被瓦格纳称为“舞台祭祀剧”的作品,是瓦格纳为艺术节剧场量体裁衣之作,在这里上演有其特殊意义。
瓦格纳艺术节上,自2008年至今5年来上演的《帕西法尔》是挪威导演赫尔海姆(StefanHerheⅰm)的制作。五年内赫尔海姆反复修改,精益求精,使之成为一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精品,得到观众和评论界的高度赞赏。8月11日我在现场观看的那场《帕西法尔》演出,在全世界很多电影院进行实况转播,并在德法联合经营的电视台Arte作免费高清延时实况转播。同时这场演出的高清视频DVD和蓝光碟也将出版发行。在此笔者强烈推荐。
在这个制作中,导演赫尔海姆将瓦格纳这部绝唱置于德国近代史的背景中,还将瓦格纳家族与拜鲁伊特艺术节投入其中。他运用大量高科技舞台技术,将人物进行分解、重叠,让时空不断转换、组合。剧中的场景无不体现导演涓涓流淌的无尽思源、严丝密缝的逻辑体系、丰富宏大的想象空间:“圣杯堡”是瓦格纳故居旺弗里德别墅的变形;魔法园主克林索以人妖装束出现;愚人帕西法尔射杀天鹅的场景被演化为射杀自己等等。在进入全剧尾声时,德国国徽被圣杯中的红色液体淹没,并被一个地球镜子所代替——整个观众席被反射于舞台上的地球镜子之中——这里导演不仅把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展现出来,而且将来自世界各地的拜鲁伊特的观众投射于历史的叙事之中。
骑士谷内曼茨是剧中演唱量最大的角色,由韩国低男中音Kwangchu1Youn扮演。他的嗓音柔和高贵,句法细腻优雅,演唱之美堪比当年德国男低音巨匠库特·摩尔。年轻的瑞士指挥家约当(Phⅰ1ⅰPPeJordan)也是巴黎歌剧院的艺术总监,第一次在拜鲁伊特艺术节登台。他采用流畅的节奏,突出音乐的色彩性,不负众望,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虽然部分段落的乐器平衡有些不足,但这实在要靠在这个特殊剧场的经验积累来得到解决。如果多指挥几年,相信他能得到更加精美的音乐混响。
这个制作结束后,我们更期盼下一次的《帕西法尔》。据艺术节透露,2016年的下一个《帕西法尔》中,福格特将出演帕西法尔。
去年9月18日,我在新民晚报“音乐音响版”撰文介绍了优秀的德国男高音福格特(K1ausF1orⅰanVogt)。恍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今国际歌剧舞台一改十几年前优秀男高音奇缺的状况,忽然间群星灿烂:罗西尼歌剧曲目出现了一大批以佛罗莱兹为代表的拥有非凡花腔技巧的轻巧型男高音;意大利、法国浪漫歌剧中出现维拉松、卡利亚、贝夏瓦等杰出的抒情男高音;此外还有演唱能力涵盖抒情、戏剧曲目的德国全能男高音超级明星考夫曼。
而金发碧眼的北德男高音福格特以一个反传统的崭新的声音造型:纯净无瑕、抒情通透的嗓音,干净准确的词语表达,曾经塑造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日耳曼骑士罗恩格林。他的出现恰如天使横空出世,为灿烂的男高音星空再添一颗耀眼的明星。今年他在《罗恩格林》中又有了新的进步。一般而言这类鲜嫩清新的嗓音随着年龄的增长,在赢得了力量的同时,会发钝发暗。但是福格特在得到力量的同时,赢得了更多的色彩和光芒。
今年《罗恩格林》演出结束后,在演员谢幕时,福格特一出台,观众们便从座位上雀跃而起,欢呼喝彩。(在欧洲,人们不会轻易起立鼓掌)当男女主角共同谢幕时,女高音歌唱家达史突然转过身,对福格特深深鞠躬,表达自己对同事的赞美与祝贺。可以说,福格特此时达到了事业顶峰,他演唱的罗恩格林将被载入史册。历数欧洲歌剧舞台历史上出色的罗恩格林扮演者,人们会举出丹麦人梅尔修尔、德国人佛克尔、匈牙利人康雅、德国人赛费特等,而福格特无疑将在这个艺术的众神殿堂里赢得一席之地,比肩于这些伟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