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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迅、周作人、郁达夫等这些文学大家的眼里,无论是社戏、还是罗汉豆,或者是霉干菜,迟桂花,以及少年闰土脖子上的银项圈……都闪耀着乡愁的光芒。他们把浙江味道写得淋漓尽致,每一个符号都让我眼熟能详。多少年后余华、艾伟、吴玄、畀愚、哲贵、东君等一批浙江小说家经营的文字里,仍然有着浓郁的浙江味道。
如果我们把目光抬一抬,可以见到邻居上海的文学气象。那儿生长着中国著名的文学刊物《收获》。上海的小说家们也有不少与上海本土符号密切相关的文学作品问世,无论是《长恨歌》,还是《租界》、《成为和平饭店》,以及薛舒等年轻作家的中短篇小说,乃至最近刚刚出炉的金宇澄的《繁花》。这些作品十分精确地诠释了局部的上海,让人感受到上海的强大烙印。
如果我们把目光再抬一抬,可以见到并不遥远的江苏。当年苏童、叶兆言、毕飞宇等小说家,十分强势地组成了江苏风景,他们的文字之中,充斥着平原的味道。
我所以把目光胡乱地抬来抬去,是因为我想说,其实长三江的地理环境与气候、风土等,造就了一批有着相同地域特征的作家。他们的共性,是都脱不开长三角那种水草招摇的气息。
必须回来说说浙江。浙江曾经出过那么多文学大家,在沉寂多年以后,一批小说家依次亮相,余华当然是代表人物,他的小说让我想到少年时的一次出行,或青年时的漫长彷徨。在那些特别南方的意象里,有着南方人生活的本质。最重要的是,这些南方作家笔下无尽的人生,温软之中的辽远与苍凉。
我相信有一种无形中的对文学的评判标准,深埋在我们内心,不会受媒体、排行榜、作者知名度和任何炒作的影响。就像屋角的凤仙花,不名贵不矫情,却蓬勃有力。这样的作品发行量或许不大,但她最大的好处,是能木船一般抵达读者的心灵之湖。
每个时代必须和必然会有每个时代的文学,尽管我一直以为,小说三十年来并无进步。但是小说必须以文学的形式存在于这个时代,就像今天的天气。突破之路无比漫长,不是技术和训练以及任何种种氛围所能解决的。或许十年,或许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更久。这是这个时代文学的相同的疼痛,不仅指某个地域。
我们在写作中等待,在等待中写作,该来时总会来,即便白发苍苍,即便衣领发梢上,缀满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