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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海
西安人敦厚朴实,语言文化的底蕴极其深厚。在不少西安人的语言中,至今仍然保留着许多古老传统的俚语方言,而且其中绝大部分词汇在城乡通用,另有少数仅存于乡村。这些方言土话既大俗又大雅,极具西安地方特色。若不经翻译,外地人很难理解其所表达的意思。
城乡通用的词汇
“瓤”字是西安土话中使用最多的词汇之一,既作动词又作形容词用,第一种意思是当面“损人”,有恶意和善意之分,含恶意的“瓤”听上去像是在夸奖、称赞或者肯定,其实是在否定和攻击,其中还掺杂着不服气的成分,如“今天,我把那家伙瓤美了”。而善意的“瓤”多是用在关系好的人之间,其中不乏开玩笑的成分;“瓤”字的第二种意思是不好、软弱等,在句子里一般作定语用。如:“这人技术有点瓤”、“这家伙看上去也不瓤”等。
“咥”字在西安方言中使用频率也很高。“咥”字作动词用,就是吃的意思,尤其指吃得好、吃得美、吃得痛快,一个“咥”字充分体现出陕西人豪爽大气的性格。
“懔(音吝)”作动词或形容词用,表示脏、恶心、令人作呕之意,例如说“你再别懔人了”,意思就是“你别恶心人了”,或“你别再让人恶心了”。如果遇到腥、臭、脏的东西时,人们往往会说,“把人能懔死”、“懔死人了”或“懔哇哇的”。
“对”(念二声)的意思是“撞”、“碰”,除了汽车等相互“对”以外,还表示人与人之间的不期而遇。
“偎”(威)的第一层意思同上面的“对”,但表示的程度较轻;第二层意思是剐蹭或用尾部碰撞。
“木乱”作动词和形容词,是指人因在精神和肢体上感到憋屈、不舒畅、不痛快而出现的一种情绪。如“把人木乱的”、“你再别木乱人了”。
“谝”或“谝闲传”,作动词用,意为聊天、闲聊,也叫“说闲话”。
“言(年)传”一为说话、出声之意;二为传播之意,在祈使句中多用于否定,如“甭(包)言传,小心叫人听到了”。
“邹撒”(做什么),可作动词、名词和动名词用,多是干活、忙活的意思。如“你在那儿邹撒呢”?“他在那儿正邹撒呢”等等。
“打折”意为打扫卫生,尤其指收拾厨房卫生——将吃剩下的饭菜折到一起,洗刷锅碗瓢盆的过程。
“摆拉”作动词用,意思是显摆、自我夸耀,有意向别人显示自己包括风姿在内的一切东西。如“不就穿了件新衣服吗?看她在人前掰拉的”。
“撂掷”既可作动词又可作名词,为日弄、忽悠、糊弄、欺骗和遭遇不幸等多个意思,如某人因遭受不幸而一蹶不振,就说:“这下把人给撂掷了”。若上当受骗了,也说被“撂掷”或“闪了”。
“得是”、“真格”,两者的意思均为“是吗?”“真的吗?”在口语中,作为疑问句出现,表示对于对方所讲的问题有进一步求证、核实的意思,从语态上也表现出说话人的惊讶。
“给你说啥”是一个省去了逻辑主语的肯定疑问句,一是肯定、同意对方说话的意思,另一意思是在句中作状语,表示自己对所涉及的问题也持同一观点或早有论断,如甲说,“我看丙那件事办得不好”,乙表示同意时仅仅说“给你说啥”,而并不将问题重复再说出来。
乡村多用的词汇
“舞摆”一词,据说出自秦腔《司马拜台》,剧中司马懿穿着女人的衣服,扭扭捏捏地在诸葛亮面前“舞摆”,将亮气得要死。“舞摆”在生活中作动词或名词用,表示折腾、折磨,故意给人气受和有意刁难人,搞得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颇烦”作动词或名词用,表示焦虑、对某人某事或某种情况忍受不了,以及身体上的不适等,如“得了个感冒,把人颇烦了多少日子”。
“爷”、“日头”、“日头爷”都是指太阳,晒太阳就叫做“晒爷”,如“今儿的爷(或日头爷)真好,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晾晾”、“老人家吃了饭没事在爷坡晒着呢”。
“肩”(读二声)与“挈”意思相近,作动词用,“扛”的意思,如“肩(挈)了一桩子(口袋)粮食”。
“称目(读摸音)”是估量、掂量、小心的意思,作动词,根据语气有告诫、威胁之分,如“你称目着,别累坏了身子”,这是善意的告诫;如果说“你小子称目着!”就有威胁在里面。
“吃目”“课当”二者都是”估量“、”估计“、”估算“的意思,如“你给咱吃目(课当)一下,看盖这房大概需要多少钱”。
“虑当”就是预先准备。一种意思是未雨绸缪;另一种意思是在心理上、思想上作准备。
另外,棉鞋叫做“窝窝子”,棉衣叫做“被搭子”或“褂褂子”,还有很多此类的方言词汇,篇幅所限,不再赘述。
地地道道的西安土话体现了西安的地方特色,虽然能充分体现出西安人含蓄幽默的性格以及深厚的文化底蕴,但是,在与外界的交往中,却存在着沟通障碍。因为这些土话是口语,很少在书面中出现,所以外地人理解起来有一定的困难。在经济高度发展、人员交往日益频繁的今天,作为西安人,我们应该本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精神保留传统文化,但同时更要提倡讲普通话,尤其是在与外地、外国人交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