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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网讯每日新报评论员宋学敏占海特,15岁,女,江西九江人,1997年生于珠海,2002年随父母来到上海。小学初中均在上海就读,今年5月初中毕业前夕,因非上海户籍无法参加中考辍学在家,开始自学高中课程。今年6月,占海特开通微博,并和父亲占全喜以多种方式高调争取异地高考权利。自称“少年公民”的她与反对者微博“约辩”。虽然没有人报名,但10月25日,当15岁的占海特与父亲出现在上海市大沽路100号时,还是有一些占海特称呼为“光头党”的沪籍青年出现在现场,并喊出了“抵制异地高考,蝗虫滚出上海!上海不需要外地蝗虫”等口号。非沪籍家长则高喊“争取高考权利,教育平等,我们是新上海人”。一场本该理性的“约辩”沦为骂战,无疾而终。
骂城市移民为“蝗虫”,这让一些与占海特类似处境者颇为愤怒,也让占海特在网络上赢得更多同情和支持。网络上的声讨很多,理性驳斥和情绪化谩骂一同倾泻。占海特不仅赢得网络舆论的力挺,近日,也接连迎来多家媒体的采访报道。似乎是见惯不惊,占海特有着与其年龄不太相称的冷静,而且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她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反对是觉得我们抢占了他们的资源。其实资源本来不都是他们的,外地人也在创造资源。他们来上海打工、建房子、卖菜、做清洁,只要能够生活下来,就代表为这个城市做贡献,他们也是新上海人。不能因为户籍上的差别就区别对待。资源本身是大家的。”“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我们本身就有这么一个权利,这个权利本身就是我们的,迟早都会实现,我只是希望越早越好。我们不仅要争取异地中考、高考,而是全国范围内都要实现教育公平。如果教育不是填平鸿沟而是扩大鸿沟,那就是不公平中的不公平。”
而在传统媒体的评论版面上,各家也是不遗余力地为占海特鼓与呼。深圳《晶报》尽管承认“联系到现实,地方院校由地方财政支撑不必多言,而掌握优质教育资源的部属院校的投入,则采取中央与地方财政共担模式,这样一种局面,让推进异地高考阻力重重”,也认为“长久以来,围绕着户籍制度早已形成了一种稳固自洽的利益结构,京、沪等地居民担心利益被稀释,也可以理解”,但仍指出,“户籍制度以及由此而生的现行高考制度的不合理性显而易见,眼下要做的只能是淡化而非强化这一制度。因此,尽管推行异地高考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尽管占海特主张权利的高调行为刺痛了某些人,但对于这样的权利主张却不应蔑视和打压。”《钱江晚报》在对“蝗虫说”表达不安的同时,也对未来打破户籍壁垒、实现“无障碍”的异地高考充满希冀,“今年国务院终于有了明确态度,要求各地年底前拿出相关方案。放开制度才能让每一个孩子得到公平的机会,虽然这一天来得有点迟,但总归让人们看到了一点进步。”
然而,也许众多力挺占海特的论者没有仔细了解占海特一家的“特殊情况”,也许根本就是“选择性失明”,一些关键性问题在评论中并没有被提及。比如,占海特的家庭超生,她还有一个8岁的弟弟和2007年出生的妹妹。也正因为超生,占海特的父亲占全喜不可能获得上海户籍。按照现行规定,上海市要求对个人的学历、就职、个人所得税等7大类指标进行打分,分数达到一定水平者方可落户,而对超生者几乎一票否决。那些骂占海特一家是“蝗虫”的人与占海特的分歧在于,前者认为,这是占家违反基本国策后应得的惩罚,而在占海特看来,没有沪籍就不能在上海参加中高考更是荒唐的。超生是不是就得接受不得落户的“惩罚”,可以讨论,但目前如上海这样的特大城市,无论是基于城市承载力还是改革的稳步有序推进考虑,为异地高考设置一定的门槛却是必须的,那种认为可以不设任何门槛的建议其实潜藏着更大的风险和不公平,正如一位不久前通过人才引进渠道落户的沪籍人士说的那样,占家认为,这些游戏规则通通不对,全都需要改革,这对于遵守规则者来说公平吗?
是的,我们承认,从长远来看,占海特要求的教育公平是我们致力实现的目标,但那种认为可以不考虑现实的复杂条件,目标就能一蹴而就的想法,也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