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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报:为何对水彩画如此痴迷?
黄中羊:要创造中国人的水彩。在国内,水彩画家们奉英国水彩画为圭臬,但我认为中国的水彩画家更应该从本民族艺术中提取智慧。我的水彩画尝试从中国传统水墨画中吸取营养,比如如李可染和黄宾虹的山水技法中提取某种水墨的厚度。
我认为,对我来说,水彩画的用色是学西方的,用水与用笔的技法更多是学习中国传统的绘画与书法,其中干湿的处理更是得益于中国水墨画的皴擦与渲染。水彩画家的功力表现在肌理的处理上,而水彩的干湿效果是油画所做不到的。一幅水彩画作以干为主还是以湿为主?多少部分需要干画,多少部分需要湿画?都直接体现了画家的艺术修养。真正做到“有骨有肉,带燥方润,将浓遂枯”就是特具中国气派的至高技巧了。
南方日报:您认为国内的水彩画需要怎样的创新?
黄中羊:我认为,艺术在社会上的功用不是愉悦眼睛,而是将艺术家走过的道路用画笔记录下来,用你的作品去见证时代,这是我们画家的责任。
中国水彩画一直被视为边缘画种,处于其它画种的陪衬地位,被称为“小品”、“趣味性小画种”、“轻音乐”等等。我认为,现在是要改变它的时候了。
我还记得,上世纪70年代末,水彩大师王肇民老先生穿着带补丁的浅灰色中山装,提着水彩画具到油画研究班画模特的孤独身影,那时广州美院还没有水彩画专业,王老师坚持着自己“非写生不画”的信念。现在,我们的水彩画队伍壮大起来了,可以而且应该去挑战中国画与油画,不能再像以前把水彩画描绘的对象局限于静物、花卉、风景和肖像等方面。中国的水彩画缺乏的是可以与油画、国画比美的深沉宏大、见证时代历史的水彩作品。水彩画长期以来离不开文人画的“小品”范畴。只有在创作题材上挑战、突破自己,水彩画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