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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世界中,球迷喜欢在论坛上用“枷锁”指代湖人的加索尔,未成想,一语成谶,如今的加索尔就像是被扣上了重重的枷锁,非但无法像过去或是在西班牙国家队中那样跳出华丽的舞步,更是正一步步地滑向替补席,滑向被交易的边缘。加索尔到底怎么了?几个月前的伦敦,他还是奥运亚军的绝对核心,攻防两端都如神塔一般存在,在迈克·布朗和比克斯塔夫手下,他还是最后时刻值得信赖的球员,出手次数从没有低于10次,但为什么到了德安东尼的手下,加索尔就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在德安东尼的体系下,加索尔场均只能得到12.6分,命中率仅有42%,两项数值全都创造了职业生涯的最低点。最近几场比赛,“小胡子”教练宁可相信老迈的贾米森也不愿意让他呆在场上。曾经为湖人争得两枚总冠军戒指,被联盟称为最佳交易的加索尔,到底这是怎么了?
体系的枷锁
德安东尼入主球队之前,最先站出来表示反对的是阿泰斯特和霍华德,他们认为在重攻轻守的德安东尼手下,他们这样的防守球员没有用武之地。彼时,加索尔还侃侃而谈,认为以自己的挡拆身手,适应德安东尼的体系不成问题。但谁也没想到,等到德安东尼真正拿起教鞭之后,阿泰斯特和霍华德反而如鱼得水,加索尔自己却被贾米森挤到了板凳上。心情郁闷的加索尔不止一次地向媒体抱怨,希望能够更多地在低位得到球,因为那才是他最舒服的进攻方式。“我得到的几乎都是跳投的机会,但我其实想要更贴近篮筐,而不仅仅是漂在外面,我可不是一个纯投手……我最习惯的方式是在油漆区内接到球然后发起低位进攻,那样我才能更加高效。毕竟低位背打是我曾经获得成功的方式,我曾经靠它证明自己,也靠它拿到我的合同。”
加索尔的言论不无道理:本赛季他得到的低位背打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根据ESPN的数据分析,加索尔在德安东尼的体系下只有15.3%的进攻是属于低位进攻。而当我们追溯至菲尔·杰克逊执教湖人的四年间,加索尔那时的进攻有38%来自低位背打。在德安东尼的进攻体系中,最讲究的是速度和空间,并不需要四号位上提供太多的力量和对抗。2005年到2007年,巅峰时期的太阳,从一号位到四号位,几乎人人都能投三分,也必须投三分。最有代表性的是当时主打大前锋的马里昂,最近4个赛季,他在小牛一共只进了33个三分球,但那三年,他投进了整整300个远投。由此,你就不难理解德安东尼在关键时刻更爱用贾米森而不是加索尔了,因为加索尔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四号位。
如果加索尔不满足于只做一个18尺外的投手,下快攻时他就必须跑在最前面,就像当年太阳队的小斯和迪奥那样。这样加索尔就能和对方最先回防阻止快攻的小个子形成错位。攻防转换中加索尔得提前设好拖尾掩护,然后迅速切入篮下狂攻。这就需要德安东尼对自己的战术做出一些调整,但,这对小胡子而言并不是易事。他更像是一位抽象派的艺术家而不是一名建筑师。建筑师可以用橡皮擦在他的设计图上修修改改,但是艺术家一旦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就很难再有所改变。虽然表面上,德安东尼答应他会“重新思考”加索尔的定位,但是他已有了自己成型的并且非常成功的理念,这一过程恐怕会艰难无比。加索尔可以看看在德安东尼手下的马里昂——几乎每个赛季,马里昂都对着媒体喊自己是个小前锋,但德安东尼一直将他死死按在四号位,愣是把他逼成了一个合格的大前锋。
伤病的枷锁
进攻端,加索尔被德安东尼的体系套上了枷锁,那么在防守端呢?最近几场比赛,加索尔在防守端毫无存在感,无论是对位兰多夫还是大宝贝,加索尔都可以算是“被完爆”。尽管加索尔的“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从没有像如今这般狼狈。越来越严重的膝盖肌腱炎让加索尔在防守端变得异常缓慢,和身体强壮的大个子进行身体对抗时也显得格外吃力。湖人客场背靠背对阵火箭和黄蜂的比赛,加索尔终于无法忍受伤病的折磨,穿着西服坐到了场边,加索尔承认伤病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力量和爆发力”,无法让自己在场上自如的发挥。“在跑跳过程中我无法停下,同时无法正常移动自己的双脚。我发现有些配合我没办法打出来,或者是没办法按照我希望的方式打出来。每场比赛这种情况都发生过几次,这非常让人沮丧。”
其实在本赛季开始之前,加索尔就受到膝盖肌腱炎的困扰,起初,着急上场的他并不在意,结果如今才发现,这个伤病丝毫没有减轻的表现。“我猜休战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了,膝盖不会忽然之间变得感觉不错。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据透露,他将在球队本周末回到洛杉矶之后进行核磁共振检查,从而确定伤病的具体情况。尽管加索尔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找回状态,不过他表示,这次自己再也不会急于复出了,只有等到恢复至最佳状态时才会再上场比赛。“除非我觉得我能够100%或者接近100%了(我才会重新上场)……这个球队不允许有任何不足,我也不允许我自己有不能付出全力打比赛的情况,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将加索尔称为“就像是兄弟一样”的科比也表示,只要加索尔康复了,他还是可以发挥出以前的状态,“我希望他能好好打球,打得坚决,我知道等他康复了,他就一定能恢复状态,并且在战术中找到平衡点。”
选择的枷锁
加索尔希望自己更多地在低位得到出手机会,但无法忽视的是,湖人在低位还有一个霍华德嗷嗷待哺呢。加索尔的郁闷其实也引出了湖人在阵容搭配上的一个“刚性需求”——双塔在活动区域和使用方式上的绝对重合。无论是迈克·布朗、比克斯塔夫还是德安东尼,甚至是当初的菲尔·杰克逊,双塔的这种重合也一直是湖人“无法调和”的矛盾。
当初,在双塔的另外一角还是拜纳姆的时候,杰克逊的解决之道有两种:一是重用加索尔将拜纳姆蓝领化,二是重用奥多姆,利用奥多姆全能的身手充当双塔的黏合剂,在杰克逊时代,球队14套常用的内线组合中,大部分都有奥多姆的身影,只有两套是加索尔和拜纳姆同时在场上的战术。等到奥多姆远走他乡,湖人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可以均衡双塔的黏合剂,球队连续止步西部第二轮的症结就在于此。到了迈克·布朗时代,他转而重用拜纳姆,逐步弱化加索尔在球队中的作用,这造就了拜纳姆最为辉煌的一个赛季(场均18.7分11.8个篮板均为职业生涯最高),同时也拉低了加索尔的场均得分(场均17.4分是本赛季之前最低一赛季)。但双塔不可调和的重叠还是让他们在季后赛惨败而归。
本赛季,湖人交易来了霍华德,这样的矛盾便变得更为尖锐。以加索尔的身高、力量和技巧,在德安东尼的体系中他本是一个不错的中锋人选。德安东尼初掌湖人时,洛杉矶记者也发现,科比更愿意和加索尔——而不是和霍华德——打挡拆。但这样一来,霍华德就成了摆设,湖人连败于国王和灰熊,“魔兽”一共出手11次,两场只得14分。这显然让顶着未来核心和超级巨星光环而来的霍华德极为不满。于是,德安东尼只能重新选择——从湖人的管理层来说,他们也会要求德安东尼去选择更年轻、更有运动天赋也更受美国球迷喜爱的霍华德。一则霍华德的续约还没有搞定,二来这可是老板巴斯钦点的未来核心。于是,加索尔只能成为“牺牲品”。
心理的枷锁
熟悉加索尔的人都知道,加索尔的心理并不强大,可以说是带着西班牙人特有的敏感和细腻。原本就被加内特讥讽为“太软弱”、“不像男人”的加索尔从去年夏天开始就被各种各样的交易传闻所围绕,以“篮球原因”被斯特恩叫停的保罗交易,核心筹码就是加索尔,虽然最终交易泡汤,但加索尔“不再为球队所需要”的标签已经被打上。此后,加索尔又先后和火箭、鹰队、尼克斯传出过绯闻,交易史密斯、交易小斯甚至什么也不要只为了一点特例和选秀权,湖人只要有点动作就离不开加索尔。尽管深知球队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西班牙人,就算不像奥多姆那样一蹶不振,也早已被搞得心烦意乱,成天没心思好好打球。无法全心全意地打球,自然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潜能,发挥不好就更会被各种交易传闻缠身,结果就造成了今日的恶性循环,加索尔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纠结。好在,身边一直有科比这位老大撑腰,不断地表示自己对加索尔的喜爱,迫使球队管理层不敢轻易开启交易程序。但这种天天被绯闻包围的日子反而更不利于加索尔的发挥。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对于湖人和加索尔来说,可能尽早开启一笔交易,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滕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