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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王晶几乎无人不晓,这位港片重要代言人为观众奉献了无数港味电影。入行30多年,王晶自言完成了一部自己导演生涯里程碑式的电影——《大上海》,该片将于月底的贺岁档献映。尽管感叹如他那一辈的电影人无法在引领观众的口味上做到绝对超前,但王晶此次收起戏谑和搞笑,用最新鲜的食材烹饪了一桌满汉全席。他坦言,这一次各个环节堪称完美,交给观众评价,不给自己留任何推诿的借口和余地。
不让黄晓明模仿周润发
记者:很多观众都认为电影《大上海》和你之前的电影风格差别很大,拍摄这个题材电影的初衷是什么?
王晶:我是“小上海人”,在12岁之前都生活在讲上海话的圈子中,那种上海式的生活对我来讲是一种童年的回忆。这部电影几乎没有帮派斗争的段落,反而是感情线很浓,存在爱情戏主导的情况,其他都变成了背景。它讲了选择跟谁过一辈子,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放弃所有的一切,还是出卖灵魂继续享有现有的一切,这部戏其实是一部关于选择的故事。
记者:周润发和黄晓明两人恰好之前都在不同版本的《上海滩》中扮演过许文强,这次找到他们两人扮演角色是不是有意为之,也想让观众有这个共鸣?
王晶:黄晓明和周润发在《大上海》中扮演的都是主人公成大器(角色名),电影中两条时间线并行,分别讲了少年时代和中年时代的成大器是如何一步步成为上海滩一代枭雄的。另外,冯文娟和袁泉饰演一个角色,童菲和莫小棋演一个角色,分别在两个时代的故事中出现。之前片方想让周润发一个人从头演到尾,但我觉得新鲜感不够,而且那种人生强烈的反差也没有,所以最后决定两个人演一个角色。选择他们出演《大上海》,确实有这个(都出演过《上海滩》)考虑,但是作为电影的角色,也没必要往电视剧上靠。这部电影和《上海滩》是完全不同的,在我看来,它几乎可以算是一部情感片。
记者:黄晓明出演了这部戏后被称作周润发的接班人,你觉得他们有相近之处吗?
王晶:当然发哥成名比黄晓明早很多,但是他们确实在成长的轨迹上有相近的地方。在这部电影中,虽然他们演的是一个人,但我没有让黄晓明在肢体语言等方面去模仿周润发,因为模仿就会丢掉自己的特色,令整部影片出现“两个周润发”——一个正牌、一个模仿。如果真的要学,还不如学刘德华。
记者:你和发哥在《赌神2》之后已经有18年没再合作,他有什么变化?在片场“难搞”吗?
王晶:很多人都在问,我觉得他和那时候完全一样,很真实,而且平易近人,和工作人员的关系都很好。其实和周润发合作不难,只要你有一个好剧本。
记者:听说这部电影光是剧本就准备了5年,在贺岁档中这部作品要面对几部同样是大制作的对手,会出奇制胜吗?
王晶:这部电影由我和文隽、吕冠南一起做编剧,现在用的已经是第七稿剧本。我将它比喻成一套扎扎实实的洪拳,这么好的基础,这么好的合作,这么好的阵容,我们只需要正常地打好就够了,将已经有的东西做到最好,不需要出怪招,再去开发什么新的套路。
牺牲应酬时间写剧本
记者:你是香港最知名的商业片导演,也是“无厘头电影”的重要开创者,是不是一直喜欢拍摄喜剧类型的商业电影,而对文艺片兴趣不大?
王晶:我也拍过文艺电影,但是不多。我认为就导演来讲,没有喜不喜欢,就像厨师做菜一样,你是想做一碗红烧肉还是一锅鸡汤?有时候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主要是市场需要,观众喜欢看什么。我拍文艺片不多,但是每一部的成绩都还不错。
记者:现在还会有固定的时间写剧本吗?
王晶:我晚上不喝酒、不玩,他们喝了酒转天中午才起床,一整天只剩一个下午,当然没时间写东西。我平时早上起来就写东西,下午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晚上就又看书、看碟、上网,不需要应酬,就会有很多自己的时间。
记者:一部电影要卖座,你觉得什么最重要?
王晶:客观条件非常重要,要是送货的人拿来的鸡已经死了两天,你炖的鸡汤不可能好喝。我们做厨子,就是尽量把手中的牌打好,比方说,有发哥这个“鱼翅”,有晓明这只“参”,有洪金宝这只“鲍鱼”,那我就好好煮一道大菜出来。所以这次我对这部电影满意,是因为它有最新鲜的菜,最名贵的肉,最优质的配料,最充裕的时间。我很有信心地说,如果这样的电影还不能有好成绩,自己真的没有借口去找理由了。
出品“天水围”只为帮忙
记者:你会时常去帮助一些导演做文艺片,比如像许鞍华的一些电影,观众可能很难将《天水围的日与夜》这样的作品和“王晶出品”联系在一起。
王晶:那是你们自己划的界限吧。有好的电影项目找到我帮忙,而我觉得也不错,又有能力去帮忙,也能够承受一定范围内的风险,那就帮。当然也得看我的能力,你们找到我说有一个一亿的电影,我当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记者:香港导演北上拍电影已经成为常态,找电影投资对于香港导演来讲会不会相对容易?
王晶:其实谁找投资都不会太难,只要你告诉投资方这些钱怎么回来。你用一个亿拍电影,却回答不出来这些钱怎么收回,谁会给你?找投资就是做生意,你当然不能告诉别人“给我钱,可能会赔很多”,要让别人知道投入的钱会有的赚。
记者:在港片的黄金时代,一部商业片收几千万票房不是难事,但是现在票房萎缩得很厉害,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王晶:其实这种算法不科学。你要知道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KTV,没有网络,连DVD都没有,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方式,看电影当然是首选。现在那么多东西来“抢饭碗”,所以这不是一道单纯的加减法。
记者:喜剧电影的风格呢?很多评价都说香港的喜剧还在固守,但是观众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王晶:因为你们长大了,你们的要求更新得很快,而我们和电影无法进步那么快。20年前内地观众接触港片,觉得很新鲜,但是现在大家接触的电影越来越丰富,对于电影的迫切感没那么强烈。你们对电影的要求进步了十倍,但我们还是以前的人,没法进步十倍。新报记者王轶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