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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广荣
那天,我从小山村走过,老远就闻到寒风中飘来一阵烤木薯的香味,偶尔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焦味,还有一种混着泥土的清香。
几个小孩在山路旁边烤木薯。泥窑中香气袅袅不绝,木薯又大又长,有的多处被烤成了黑碳。过了一会儿,他们拿起木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轻轻地走过去,几个小孩叫我吃木薯。我接在手中,烫烫的。一咬,里面露出了粉白粉白的囊儿,热气扑面,香气扑鼻。吃着木薯,我的思绪飘向了家乡,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
童年的时候,我们家里的大米很缺,总不够吃。为了填饱肚子,家家户户在山上种了木薯。每次挖木薯时,我和几个伙伴总要挑最大的木薯褪去皮烤了吃。冬日的山野一片空旷,挖了木薯的地上堆满了木薯秆,旁边夹杂着枯黄的松针。冬天正是我们烤木薯的好季节。我们烤木薯的方法叫“打薯窑”。“打薯窑”颇费周折。
记得当年,年纪较大的亚金走进木薯地观察,神气悠然,目光深邃。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他思虑片刻,把手一挥,给我们分派任务。我负责打水,小石把泥土拌成糊状,亚金与二根垒泥窑。垒泥窑可讲究了,一不小心就会崩塌,所以我特别佩服亚金与二根。他们垒的泥窑既结实又好看。泥窑垒好后,便在里面燃起一堆柴火,很旺。我继续添柴草,一股股白烟腾起,“嘣”、“嘣”、“嘣”木薯秆爆裂发出几声脆响。火烧起来,没多久就把泥窑的泥土烧得红红的,滚烫滚烫的。泥窑里的余烬还红红时,我们小心地把木薯放进去,然后每人拿一根棍子用力打,把泥窑打碎,将木薯埋在泥窑里。滚烫的泥土慢慢将木薯烤熟。估计过了一个钟头,我们再把木薯从泥土里扒出来。木薯香喷喷的,我们蹲在泥窑周围吃。
有时我们进行吃木薯比赛,慢的要学狗叫。谁被罚学狗叫,我们便围着他哈哈大笑。寒风刮来,将一串串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如今,又吃到了烤木薯,我无比激动。山路上没什么行人,几个小孩热情招呼我多吃几个木薯。他们帮我驱散了冬天的寒冷。望着可爱的小孩,我为他们祝福。小孩天真烂漫,收获了幸福和喜悦。正如我的童年,尽管物质缺乏,但却留给我最快乐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