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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的《最合肥》,老电话往事勾起了不少读者的回忆。这一周来,不少读者通过邮件、电话、微博互动等方式,和我们分享自己对这一专题的”读后感“。其中,不少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老邮局边的“代写书信”。在电话尚不是很普及的彼时,老邮局边的这个旮旯,曾帮助无数人,完成了自己的情感传递。
1955年,合肥市邮政大楼建成后,在宿州路这边的入口处以及附近的巷口里,有几个摊点是代写书信的。一张破旧不堪的小桌外加一张板凳,小桌上放着笔砚墨盒等书写工具。
早期从事这行当的,以用毛笔者居多,后来自来水笔普及,才出现用钢笔替人写信的。代笔方式分两种,一种是客人具备口头表达能力,由他们口述,代笔者一句不误地照录;另一种客户基本不具备准确叙事能力,他们唠叨出想要传达的意思,组织文字全凭代写书信的“捉刀”。代写书信的喜欢套用尺牍中半文不白的谦辞,如开头是“敬启者,见字如面”,结尾则是“余容后禀,善自珍摄”等,千篇一律,每封信都用得上。信写完,代笔者把全文读给顾客听,客人听出遗漏的内容,可以要求逐一添上,有求必应。
大钟楼建好后,初期也还有代写书信的摊位,但生意日益衰落,顾客越来越少,现在早已难觅踪影。许隆尧老人说,其实当时的收益也不过蝇头小利而已。你想,那时国内平信的邮资只有八分钱,替人写一封信,扣除信纸信封等成本之后的实际进账,大致如此。生意好的时候,一天收入也不过几毛钱。当年生活水平低,菲薄收入便可养家糊口,日子虽清贫,但不至于断顿。
人是善于怀旧的,经历过书信时代的我们,是否还记得起素笺里夹杂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是否还能感受到盼望、等待之后的狂喜。又想起李春波那风靡一时的《一封家书》,书信中传诵着游子们在外时对家的牵挂;又想起偶尔举办的“书信节”,当人类最古老最朴实最直接最普通的交流方式逐渐老去,湮没在岁月的风尘之中时,我们不得不以这种形式来追思。
我不知道明天的通信方式是怎样的,我只知道今天的形式迟早会被新的形式替代,但愿换去的只是手段,留下的是永恒的温情。
□李云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