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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言风雨
唐
大爷极力描述那晚的精彩场面,我忽然对他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尊重和敬意。
那天经过成都市外化成小区80栋住宿楼门口时,遇到了当年居住地的守门大爷,姓唐。一个干瘦的简阳老头,和他惟一的儿子共同守护80栋住宿楼的大门。
唐大爷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一起挤在大门口不足6平方米的房间里,做饭用的蜂窝煤放在门口的阶沿,旁边的錾板、菜刀、碗筷,门卫室既是厨房也是餐厅。在我的印象中,他们一家人吃面条的时候相当多。
唐大爷的儿子20多岁了,没有工作,也不愿意去工作,就和老头一起看大门,有时候也打扫楼道卫生,但是,他打扫卫生简直是“鬼画桃符”,总之一个字,就是懒。所以,唐大爷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大声武气地呵斥他的儿子。
他们一家人都喜欢钱,于是想办法收住户的钱。比如,晚上错过12点、早晨未到6点,喊他们起床开门是需得交纳一元钱的。我因为工作和应酬等原因,经常早出晚归,所以常常向他“进贡”。一元钱是小事,但我觉得他是领了工资和相应的治安费、清洁费的,开门不该再收费,所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有时候,为了收这个开门费,唐大爷离12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就提前关门了,为此,我还和他吵了一架!
后来我不想因为开门费的事情跟他们纠缠,就提出每月单独给他们20元的“开门费”,如果我回家晚的次数多了,就是我赚了,反之就是他们赚了。他们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以后听到我的声音叫开门,跑得飞快,而且还不忘问候一句:“曹师傅,你回来啦!”
唐师傅“敛财”有道,如果谁拎东西上不了楼,他会非常热情地说:“唉
呀!你给5块钱我帮你扛上去嘛!”他甚至还买了一台洗衣机,为小区“服务”,一元一套,开始生意兴隆,后来发生了几次洗衣事故,比如将别人的毛衣洗“小”,高档衬衣洗得失去板型,但他死活不赔,自然生意凋零。
春节前后,是小区小偷猖獗的时候。一天早上起床,听见小区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说是小区昨晚遭贼,小偷顺着排水管爬到了六楼,持刀闯入一户人家偷东西。唐大爷父子闻声而动,奋不顾身冲进房内与小偷搏斗,双双负伤,住进医院。小偷最后从六楼纵身跳下,被4楼的电线绊了一下,居然跑脱了——地上是一摊殷红的鲜血!于是我赶紧取出1000元钱到医院去看望他们。前来慰问的人很多,父子俩伤也并不重,唐大爷极力描述那晚的精彩场面,我忽然对他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尊重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