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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冠衡(西工大附中初一)
“孩子,你姥姥去世了,我们回去看看她。”
回老家的路上,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密地叠在一起,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似的。我垂下头,不忍心去看,唯恐眼泪掉下来。记忆的闸门打开,那些已被尘封的往事如洪水般涌出。
“姥姥,我要那个。”我用手指着橱窗内那个精美的玩具。“我看还是算了吧,家里还有那么多。”“不嘛,我就是要那个。”那时的我,并不能体会姥姥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唉”,姥姥长叹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拉着我回家了。
到家后,我闹,耍脾气。姥姥摇了摇头便出去了,直到深夜她才回来,一进门就将那玩具递到我手里,然后艰难地弯下腰坐在板凳上舒了长长的一口气,顺手拿过旁边的水壶,一边大口喝水一边微笑着看我兴致勃勃地把弄着玩具。我因那件事高兴了好几天。
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姥姥一个人在家带我,直到我上了学。后来,从爸爸妈妈的交谈中,我逐渐明白姥姥生活的不容易,她一个人在家,没有收入,省吃俭用,大部分的花费用在我身上……那天下午姥姥用平时不舍得吃攒下的半篮子鸡蛋,到村上的小卖部换了钱,然后步行到县上的玩具批发市场,转了很长时间才给我买了那个玩具。
姥姥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得了一种怪病,时常什么事都记不得,智力如四五岁孩子那样。过年回家,我开始厌烦她了,不让她接近我,不与她说话,对于她的询问我都是像哄孩子一样随便应付了之。起初,她还装着没事,但到后来我从她看我的眼神中发现多了一种委屈,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
除夕晚上,姥姥将亲手做的五色“缰绳”挂在我脖子上,然后“嘿嘿”地冲着我笑个不停。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还好因为妈妈瞪我一眼才没将“缰绳”顺手扔掉。回到西安后,我立刻将它摘了下来,妈妈说:“你怎么不理解姥姥呢?”我觉得不好看,它怎么能保佑我?
车子进村了,妈妈低声说:“听舅舅电话里说,姥姥去世时,还念叨着你的小名。”懊悔、愧疚、思念一起袭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渴望她能亲耳听到我内心的声音——姥姥,我爱你。我打开车门,朝着哀乐传出的地方飞奔过去……
(指导老师桑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