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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镇咸水沽,位于天津卫的东南方,海河中游南岸。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水旱码头和商贸繁华的重镇。
沽人自古以来,便以渔盐、农耕为业,随着元、明、清河海漕运业的不断兴旺,大海船、内河对漕、帮摇船,漕运经商的人家逐渐增多,经贸交易频繁。于是,人们渐渐认识到必须读书识字,掌握文化知识,进而增强能写能算的本领,方可更好地维持生计。因此,沽上的私塾也就应运而生了。
在私塾房里念的书,无非是传统儒学的四书五经,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即人们所说的“三百千”。这些儒家经典书看似平常,实际上包含的内容相当丰富。《三字经》被誉为历史小纲鉴,读了它就可以了解中国上下几千年历史的梗概;读了《百家姓》就可以在书写姓名时不会闹笑话或误会,还可以了解一些有关姓氏的缘由及一些相关史话;《弟子规》教你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如何做人、孝敬父母、师长等;再往深处念就是四书五经之类。同时,先生教你书写毛笔字和打算盘,这样用三四年的时间完成学业。完全可以离家到天津卫里学买卖,如果能在大商号里当上管账先生,可以算作出人头地了。
私塾房的教学条件相当简陋,教室绝大部分是在先生家的住房里。因此,学生必须自带凳子,有的书房利用饭桌、箱柜、炕沿、窗台或锅台等,学生最多时二三十人。而且,是大复式教学,即一个教书先生同时教不同程度的学生。有的刚启蒙,有的念了一年或二年的。学生一进书房就开始读书、习字,没有下课休息的安排,一直到放学回家。如果去厕所,需从恭筒中抽取恭签(竹子做的),这就是称上厕所为“出恭”一词的由来。即使这样简陋,念书也不是免费教学,所缴纳的“束修”(即学费),是按每学期每人缴粮食二斗五升、三斗不等。这是因为物价不稳,按当时的粮食价格折合成现钱(一斗为十升,一升相当于2市斤)。学期是从每年的正月以后开始,到夏天农忙时节停学;农忙过后开始到腊月又是一学期,一年两学期。
私塾房沽上有七八家,在这些私塾房当中,当属镇东头“庆发永”杂货店旁的私塾房较有名气。教书先生是一位儒学人士,姓张名寿鹏,是河北盐山县人,写的一手漂亮的赵体字。每当讲到得意之处时,微闭双目摇头捋髯吟诵起来。我的父兄、姑夫、表兄均为其门下高足,完成学业后到天津卫商家,个个皆为商号的管账先生,可谓“出人头地”了。后来因受到当时革新派的影响,沽上也出现了“半文半洋”的私立小学。其中有薄绍曾的“崇德小学”、王庚陶的“勇立小学”、刘湘樵的“木兰小学”,道德会办的“女子学堂”等。随着历史的发展,被沽人看重的传统的私塾房,渐渐地被洋学堂代替了。
这些洋学堂成立最早的是1916年(民国五年)的咸水沽小学。这是由热心教育事业的人士——清朝末年的户部郎中韩印符捐献的自家的一所库房改建而成,初名天津县民立第二十一小学,后改为天津县立第十二小学。这个校舍位于咸水沽田家坟(即后来的新兴路),今称咸水沽第二小学。当今著名的国学大师红学家周汝昌,以及著名的评书表演艺术家田连元(原名田长庚),都在此小学读书,为他们以后的辉煌业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