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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酷吏来俊臣
酷吏来俊臣是长安人。他父亲是个赌徒。当年赌场赢钱,输钱的人没法还债,就把妻子送给了他,此女与他原本就有私情,来到来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生下的孩子就是来俊臣。
小时候成长环境不正常,导致来俊臣生性残酷,心理变态,专门以折磨人为乐。当年他还是个市井无赖的时候,曾经在和州犯法被抓,那阵子武则天正鼓励告密,他想通过告密来换取免罪,告谁史籍上没有记载,但肯定是瞎告一气。结果刺史、宗室东平王李续把他打了一百杖,他老实了几天。
李续后来被武则天诛杀,来俊臣来劲了,跑到武则天那里说李续不是个东西啊,您知道当年臣想举报的是谁吗?正是越王贞啊,要是臣当年能到您面前举报,越王贞还能起事吗?结果臣被李续一顿棍子打回去了。这纯粹是放马后炮,但是武则天相信。于是拜他为侍御史,成为自己的鹰犬。
狄仁杰也担任过侍御史,同样是侍御史,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此人前后满门抄斩了上千家,加起来受害者起码上万人。和平时代竟然能出现这样一个不折不扣的屠夫!
此人对酷吏政治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武则天搞酷吏政治的初衷是举报谋反,起码还得有点影子吧,而他更进一步,干脆来个诬告,并且搞的还是系统工程。他们在全国布置网络,联合各地无赖,一处告密,其他地方必然响应。告的是同一人同一事,让武则天一看,你看看,多少地方的人都提供证据了,还能形成证据链条,不用问肯定是真的。就这样,他们陷害了许多人。来俊臣还很得意,恬不知耻,把自己的经验写了个《告密罗织经》,还发明了许多刑讯逼供的方法和工具,比如制作了不同重量的十个大枷,还起了恐怖的名字,什么“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著即承”、“失魂胆”、“实同反”、“反是实”、“死猪愁”、“求即死”、“求破家”等等。搞酷刑就搞酷刑,还给刑具起了这么多奇特的名字,可见此人是乐在其中,这是完全的心理变态。另外他还经常用醋灌犯人鼻子,或者用火烤,或者不给饭吃,饿得犯人吃衣服里的丝絮。总之,只要是落到他手上,那就是生不如死,没有人不按他的意图招供的。
武则天觉得这人能干,在丽景门内设置了一个推事院,专门交给来俊臣用来审讯犯人。进入这个门的人,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人们用谐音称呼此处是“例竟门”,“例”是“照例”的意思,“竟”就是完蛋,意思是进入此门照例完蛋。
来俊臣为何诬告狄仁杰呢?和狄仁杰一起被捕的还有魏元忠、李嗣真等人,罪名是串通谋反,这里面实际明确记载得罪了酷吏的主要有魏元忠、李嗣真,其余人(包括狄仁杰)估计是酷吏们为了捏造一个所谓谋反集团给牵累进来的。不过人家找到狄仁杰头上也不奇怪,谁让你一天显摆什么一身正气呢。
魏元忠得罪酷吏,主要是得罪了郭弘霸。此人也是酷吏“明星”中闪亮的一颗,和来俊臣一样有惊世骇俗的“光荣事迹”。他以善于谄媚而著称,徐敬业叛乱后他向武则天表忠心,大骂徐敬业,说:“臣愿抽其筋,食其肉,饮其血,绝其髓。”武则天大悦。这句话里有四个“其”,加上他在御史台供职,所以人们送他个外号叫“四其御史”。
魏元忠得病在家休养,郭弘霸来看望,又想取悦于魏元忠,他主动去尝魏元忠的粪便,魏元忠见状大惊,还来不及阻拦呢,就听见郭弘霸说:“粪便要是发甜啊,这个病恐怕不得好。您的粪便发苦,说明快好了。”魏元忠也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把他恶心得实在不行,后来就把这事情在朝堂上传开了,大家都很鄙视郭弘霸。魏元忠就这样和酷吏结下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