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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闻云飞
好友张杰送来他的新作《全世界两岁》,拿回家放在床头,看了两个晚上就看完了。张杰前两年有了个大胖儿子——被他称为当年最杰出的“作品”。想不到两年之后,他真的以婴儿的视角和口吻写出这么一部亲子小说。张杰用仿童体轻松幽默的笔触,以天使般圣洁美好的心灵,连续两天晚上把我诱惑到半夜一点多。读这本书的时候,内心变得柔软,有时会禁不住傻笑两声。
当然,作品源于现实,它源于一对父母抚养孩子的真实经历,从母亲分娩开始,到孩子长到两岁为止,事无巨细,包括胎盘取舍、按摩催乳、打疫苗、婴儿通便术、照宝宝相、婆媳带仔冲突……作品舍弃了现实本身温吞无澜或逼仄无奈的生存本相,提取婴儿身边一个个亲人形象,经过或想象或从现实延展开来的情节,使人物角色成为一个个有趣的典型。
小说中的康正正,叙述者康顺顺的父亲,儿子康顺顺称之为“猪太郎”——因为他有着和猪一样肥胖的体形,当然也有和猪一样的食量,但是他一点也不笨。他是个胖子诗人,敏感而勤奋,勇敢承受生活之重担,单位工资养不了家,他就每年写一两部长篇小说挣稿费改善生活,每晚熬到一两点钟,搞得脖子邦邦硬,犯了颈椎病。康正正以其刚正不阿的脾性,独立自强的男子汉气魄,靠一个人的努力在天津买房娶妻生子,并且让他的亲人们感受到一份光和热。
康顺顺的妈妈,早年失恃,跟康正正结合后,精打细算过日子,能够在生活中发现乐趣,以享受的心态去直面艰难的生活。儿子生下来后因无人看护,近一年的时间,她自己在家带康顺顺,把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女孩。没事时她喜欢和儿子比放屁玩儿,结果被儿子喷了一脸童子屎。她尽量做一个好儿媳,即变有冲突也不放在当面;她努力做一个好女儿,尽管父亲性情有些古怪;她全心做一个好妈妈,尽管有时会无意中把他丢失,当然她也会为给儿子淘到一件仅仅10块钱的T恤高兴半天。
“猫司令”,康顺顺的姥爷,喜欢收藏,鸡、流浪猫、锁头、电线……不管是活物还是废品,他都将其揽入家中。这在别人眼里就会变得很怪,但是,那种怪也许源于一种真:“猫司令”的老伴在早年就过世了,猫司令很难过,屋子里至今保持着妻子去世前的样子;“猫司令”还有一个老母亲,想母亲的时候,他就会去母亲家,跟他的老母亲说说话;他家鸡下的蛋,他都一一在蛋上记上日期——也许他不为了吃蛋,只是为了让这种细微的收获得以保存。他心灵手巧,会给康顺顺做小玩具,真心地爱着小外孙——尽管“猫司令”没有为康顺顺收拾自己的“破烂屋”。康顺顺还有许多像“猫司令”一样有故事的亲人:大姨,32岁了,至今仍未结婚的大龄剩女;奶奶,喜欢看电视和旅游,看了康顺顺几天就因想念外孙而落逃。
而这一切,并非因为他们没有爱,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康顺顺,同时也热爱着生活。只是当爱的方式不同而有所冲突时,便会产生冲突与矛盾。但是,这里的矛盾并非云驰电掣般激烈,因为它出于天使之眼,天使眼中的一切东西都将变得轻柔飘逸——即便是打架,在天使看来,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个人一起做游戏罢了。
当然,天使之眼看到的人事,还会让你感到有趣好笑;但是笑过之后,会让你心中泛起阵阵辛酸,敏感动情者也许还会有几滴“含笑的眼泪”滑落——为处于市井底层的“猪太郎”夫妻,为如你我一样卑微而知道好歹的人。
《全世界两岁》
张杰著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定价:29.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