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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锋,和战士,和冲锋枪,和军装在一起,成为一种圣洁的定格。他把20世纪60年代兵的忠诚和纯朴,演绎到今天。
现在90后们,网上学雷锋,把自己的脸套在雷锋头像上,变成自己,秀,头上依然是那顶北国军人的扇风棉军帽,肩上依着那身60年代素军装。相貌不同,名姓有别,40后、90后;社会、人心,崇奉一样。
身为同代人,我们和雷锋都属60年代的兵,我们都戴过那个年代相同的军帽,我略早些,1959年年底入伍,算60年的,雷锋也是60年入伍,那时我们都很青涩,信仰不二,心中都有一个共产主义奋斗目标。那时候不讲金钱,没有铜臭,社会纯洁,人心向上,有邪心恶心,也都压下了,大家都很正。
雷锋是在一场事故中牺牲的,生前做过许多助人为乐的事,写在他的日记上,死后为人们传吟。雷锋事迹在部队传遍之后,大家都做好事,争做活雷锋,助人为乐,当不生锈的螺丝钉。有为战友打洗脚水的,有每天早起一小时,把营道打扫干净的,还有听到战友父母生病,偷偷往家寄钱的。我亲历的一件事,是出差一周,回来脏被冷褥暖融融,全被战友拆洗一新,舒服之至,谁当雷锋给洗、做的,至今不知道。
除去革命、忠于党的,那些大道理,和那时候班排连都有做好事的统计,有“为做而做之嫌的不当”外,雷锋精神应该是一种对上世纪60年代中国人的激活和唤醒,是把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拉亲、拉近的一个人。
那时候尽管讲阶级斗争,社会没散,气团着,人们是奔着一个目标去的。记得,当年带过的一个海字184部队宣传队,从北京坐火车南下,男女十几个兵,一路上众多乐器手搬肩扛随身带,到了车上一身汗,几乎没有坐着的,都是把座位让给别人。除了挨车厢演唱宣传外,还接过乘务员提开水的大铁壶,来回不停地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给众多伸过来的碗斟水。那时人们都很简单,也都有激情,做了好事,就有人写表扬信,上列车广播。真是一路走、一路雷锋的春伴行。
那时候兵们在外面做的许多事,都属一个名字:我是雷锋。和现代众多明星的粉丝们比,不是狂热,而是忠诚,是做人。
雷锋精神讲起来好多,诗人贺敬之的《雷锋之歌》讲得好高好大,其实核心,或者在老百姓心中忆念的,很简单,几个字,就是助人为乐,做好事。
上亘古下而今,无论史人哲人,男人女人,穷也富也,大都“观小节可以见大体”的这样认为:唯在做好事中才受洗,才会有一种修为的境界提升。即,你在帮助别人的同时,就是帮助了自己。
不论亲缘、血缘,将军、士兵的社会关系,从来都是互为相助的,谁都有老小的时候,谁都会遭病致难,你如何这样对了别人,终有一天别人会这样如何为你。以竟日乘公交车所见为例,一些年轻恋人坐一起,见了老幼妇弱,理也不理,坦然逗笑、偎依。有时我就想,这样两个都很“毒”的在一起,一旦你们双方或家庭的老人摊上事儿会怎样呢?这样如是的处世对人,相互又何能仰仗对方?
一次,甚偶然,与上大学的女儿同乘一辆公交车,远远地看见她先后两次从座位上站起,让座给身边老人和抱小孩的,心里像蜂着蜜一样的甜,那一刻我甚挂牵她未来的心,一下都放下,因为那一刻让我看到她骨子里的东西。还有一次,乘公交车,中途大站,遇两个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的外国女生,肩着大包,眉目腰身都很漂亮,她们先上来,有了座位,才刚坐下,转身见到后上来一个老人和一个抱小孩的,竟不约而同地同时起身,把座让了,那一刻整个车厢里的中国人全看见,坐在前面的一个小伙子见状,不好意思地站起,要把座位让给她们其中的一个,没想到那俩人竟都笑着摇头示意,一个用清晰的汉语说:雷锋;一个点头用英语应:世界的。
读“参考”,得知过“雷锋出国”的事,我没亲眼见,不敢妄传,这次在身边,肃然,敬焉。
公元1963年战友雷锋成为榜样,到现在岁更月移50年,多少英雄头人起,众多帅将的后人出巨资,拍影视为之著传,有的甚至专请外国人写书,但终逃不过世眼三七、五五,甚至倒四六开,影视歌三栖的星们更是此起彼落,唯雷锋,这样一个普通的战士,用公交车上让座、斑马线上扶老人,让人们传承不止地记住他。其因就在,阳光、助人、从善,美丽美貌之上倡美德。
仔细端详雷锋的脸上,至今保有那个年代战士的忠诚和做人的纯尚。60年代初,我们当兵的那个年代,没有后来的“文革”的闹腾,和现代社会的脂粉、商业铜臭,是很清晰的。但那个年代回不去了,岁月回沟的磨痕已深,好在人文不老,雷锋还是当年那个雷锋。
助人为乐做好事,这种平凡,胜过许多伟大。
作者简介:冯景元,1959年12月入伍,1956年开始文学创作,著有诗歌集、散文集、随笔集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