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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冬有《西游记》,夏有“白娘子”,似乎每隔一段时间,这些经典神剧就会重返荧屏。随便打开电视机一看,一天不止一次回放出“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被抓走了”“官人、小青,我去去就来”这样熟悉的台词,怪不得网上某留学生感慨:“离开祖国十几年,回国发现电视台还在播小时候那些剧。”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没想到在一向喜新厌旧的荧屏上也玩起了论资排辈,新剧受冷,老剧吃香:86版《西游记》至今已被重播超过2000次,《亮剑》近五年重播了3000多次,湖南卫视还曾创造过一年之内重播13次《还珠格格》的纪录。最令人惊叹的是,作为“古董级”的神剧《渴望》,仅靠重播一项每年就要为北京电视艺术中心创造200万元的收入。想起来,如今电视上《甄嬛传》的重播热,还只能算是“入门级”。
“神剧很忙”的背后,该是“新剧太囧”。据国家广电总局电视剧司数据显示,2012年全国共计生产完成并获得《国产电视剧发行许可证》的剧目506部17703集。然而回望去年,能让观众叫得上名字的,除了几部“狗血婆妈剧”,也就只有一部《甄嬛传》了。更讽刺的是,去年力挽狂澜让湖南卫视重回收视率第一宝座的,不是王志文、张国立两大视帝领衔的《青瓷》,而是仓库里压箱底的《还珠格格》。
是什么让电视台成了“神剧复读机”?钱和收视率注定是绕不过去的两个问题。不同于新剧动辄上千万元的制作风险,重播老剧可以节约成本,由于电视台购买了电视剧二轮、三轮的播映权,可在一段时间内不限次数地播放。而且别看这些神剧“廉颇老矣”,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能吸引固定观众群。成本低,收视率稳定,基本上属于“越播越划算”。
而对观众来说,宁看神剧不看雷剧。美国一项研究称经常重温自己喜爱的电视剧“有助于增强意志力和提高自控力,从而有益心理健康”。但反观现在的新剧,要么就是家长里短的婆媳矛盾,要么就是耍阴斗狠的宫廷剧,要么就是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N角恋,剧情毫无逻辑可言,风格完全不走任何正常审美路线。打开电视机,令狐冲和东方不败谈起了恋爱;《楚汉传奇》里学生们念起宋代才有的《三字经》来……观众们一颗颗脆弱的小心脏被新剧雷得外焦里嫩。几番无奈之下,只好用遥控器穿越回“黛玉病如西施胜三分弱柳迎风”“叶童女扮男装演许仙却被观众信以为真”的美好时代了,然后感慨:真庆幸电视台还会重播神剧给我洗洗眼睛。
世上本没有神剧,重播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神剧。这种“每逢收视瓶颈必重播神剧”的现象,纵然造成审美疲劳、透支观众热情、浪费播出资源,但更重要的是折射出电视剧市场原创乏力、精品匮乏的困境。可在当前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环境下,这样一些神剧能将缅怀于网络时代的我们拉回到电视机前,让我们重温什么是一部电视剧起码的品质。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没有机会遇见真正的对手乃是这些神剧的幸运,但也是那些新剧的悲哀。
文/于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