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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法院,帮我们顺利拿到了钱,让我们少走很多弯路,少碰几次壁!”昨天上午,39岁的番禺村民阿文和几名姐妹来到番禺区法院,感谢法院帮助这些出嫁女要回了执行款项。
维权道路漫长而艰辛。沙圩一村的崔大姐是村里第一批站出来走法律途径维权的出嫁女,回想十几年的维权路,崔大姐感慨“非常不容易”。早些年,法律对“出嫁女是否享有与村民同等福利待遇”尚不明确,崔大姐只好反复到村委、政府、妇联等多个部门信访请求帮助;2005年以后,法律承认了崔大姐作为出嫁女的村民资格和村民待遇,为了每年的分红,她也打了好几次官司,历经一审、二审,等了两三年才拿到了钱。程序繁琐、重复诉讼、耗时长,让出嫁女们连喊“吃不消”。
去年底,番禺区法院探索推出新机制简化程序,已确认资格、村里仍不予分红的出嫁女,可申请强制执行。这意味着,已经确认具有村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和享有村民同等福利待遇的出嫁女及其子女,村在新一轮村民福利待遇分配中仍没有分配村民福利待遇给出嫁女及其子女,每年不用再重复打官司,可以向法院直接申请执行村的财产。据统计,去年底以来,该院辖区内的693名出嫁女已拿到执行款项合计1096万元。
现状:年年闹分红年年打官司
调研统计数据显示,番禺区现有出嫁女2万余人。近年来,该区对农村出嫁女权益保障工作十分重视,按照“镇政府(街道办)干预—区政府申请复议—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三步走的程序和途径等一系列措施,解决了大量出嫁女权益纠纷。
但在实施过程中,由于村每年的集体收益分配金额不等,出嫁女纠纷的标的额也就不等,还有些村出于各种考虑,不乐意让出嫁女享有集体收益分配,即便出嫁女已经确认具有村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和享有村民同等福利待遇,村里也不买账,甚至采取拖延办法,无奈之下,出嫁女只能重复按照‘三步走’程序再打一次官司。
“我们又要打工,又要带小孩,还要打官司维权。太辛苦了,太不容易了!”每次说到这些,阿文的情绪都十分激动,她扬起手里的《股权证》说,“如果每分红一次,就要打一次官司,那这《股权证》还有什么作用?”
据统计,2006—2011年,番禺法院受理涉及农村出嫁女集体收益分配的行政诉讼案1567件,其中重复诉讼案379件,占24.19%。在番禺区法院行政庭庭长陈镇基看来,这是一种“变相重复诉讼”:“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身份是确定的,但村里的分红是一个动态过程,为一次分红打一场官司,按照‘三步走’程序,至少需要一年半时间,耗时长、代价高,浪费了出嫁女本人的时间和精力,也严重浪费了行政资源和司法资源。”
新措:出嫁女已确权可申请强制执行
据统计,番禺区已享有农村集体收益分配权益的出嫁女2万余人,占98.04%,但还有300多名出嫁女虽经行政诉讼已经确认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身份,仍然没有享受到村民的福利待遇。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番禺法院创新工作思路,完善出嫁女权益纠纷处理模式。“我们认为,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对出嫁女诉求进行分类,在现有法律框架内最大程度简化纠纷处理机制。”陈镇基向记者具体解释:因村民集体经济组织成员资格问题首次发生争议的,仍然按照“三步走”程序解决;对已经确权的出嫁女,村里不愿给其分配村民福利待遇的,出嫁女可以直接申请强制执行。
那么,法院如何执行?“关键是要选取突破点,比如,对诉讼案件多、拒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的难点村,可采取查封、冻结、扣划、罚款、训诫、拘留等执行措施。”番禺区法院执行局付凌霄法官告诉记者。
付凌霄还向记者介绍了一次有意思的强制执行过程:有一次执行局到某村为出嫁女执行款项,可村干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说“账上没钱”,说这话时,兜里手机传来短信,他一看,十分难堪地抬头问执行法官:“这么快就把钱扣了?”原来,分头行动的另外一个执行小组直接就从该村账户上扣划了执行款项。“这说明,个别村在观念上还有待提高,对出嫁女的分红还是存在拖延心理。”
成效:近700名出嫁女拿到执行款逾千万元
外嫁女权益保护涉及多个部门的沟通协调。为此,番禺法院多次与区政协、区政府法制办、区妇联、镇政府(街道办)等部门交流、研讨出嫁女纠纷的妥善处理办法,对基层行政部门处理出嫁女案件的原则予以指导,使大量的出嫁女案件得以通过非诉讼的途径得到合理解决,避免重复诉讼,节约了司法资源。据统计,2012年,该院新收出嫁女一审行政诉讼案件161件,同比下降133.5%。
立案后,番禺法院执行局迅速行动,查封冻结相关的财产,在较短时间内执行到位,执结率也大幅提高,2012年新收出嫁女执行案件389件,执结案件438件,执结率为112.6%,同比提高23.9%。
此外,在处理出嫁女重复诉讼案件过程中,番禺法院积极与镇政府(街道办)、村沟通,通过发出司法建议书的形式,建议村履行《行政处理决定书》确定的义务。实践中,部分村采纳了司法建议,主动给予出嫁女及其子女村民福利待遇。
“出嫁女权益分配执行难,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实现男女平等,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关键是要有法律保障。”番禺区妇联主席周瑞芳表示,区法院简化司法程序,自去年底以来,就向近700名“出嫁女”发放执行款项1000多万元,解决了他们的权益分配执行难问题,值得赞赏。
南方日报记者洪奕宜
通讯员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