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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起伏的防卫城墙。
密林中的城门。
居高临下的炮台。
□提起金堂县的云顶石城,很多人单纯地把它当做一个景区,诚然,云顶石城山林叠嶂,郁郁葱葱,山下沱江碧波涟漪,鱼跃莺飞,够得上美景范儿;其实,这个石城最大的魅力在于,它是川西唯一幸存的宋元战争遗址。
□每年,慕名来石城游玩的人摩肩接踵,但不少人中途打了退堂鼓。云顶石城实在太陡了,精壮者得撸着劲儿爬两三小时才可登顶。开车吧,虽然云顶山去年又修缮了盘山公路,但驾驶技术次点的,莫不走得颤颤巍巍,险象环生。
险峻嵯峨
扼拥成都东北之门户
3月7日,阳光明丽,云顶石城又迎来一拨拨中外游客。很多人是慕名去参观云顶山顶的宋代石城和云顶山寺的。前者距今已有800多年历史,是四川保存最完好、川西唯一的宋元古战场遗址;后者有“川西第一大寺”之称,历史上曾有六位皇帝对古刹有封赐。
那天下午,记者驱车小心翼翼上了云顶山。悬崖间,一条单向行驶的公路约2.3米宽,仅容一车过。忽然,弯道上,两个美眉驾驶的丰田轿车不停后退,吓得后面的我一阵惊叫:“喂妹儿,淡定,淡定!”原来,俩菜鸟拿驾照后,头一次开这么恐怖的山路,吓得手忙脚乱,哇哇直哭。我英雄救美上车代驾,帮她们开上稍平的地儿。
云顶石城,因其险峻嵯峨,自古以来成为一块宝地。它位于淮口镇云顶山上,云顶山主峰海拔986米,相对高度513米,它扼拥成都东北之门户,雄踞沱江之傍,是水路进入川西平原的咽喉要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云顶石城是一座珍贵的古战场遗址,它的历史价值太大了。”昨天,金堂县地方志办公室主任孙成君告诉记者,作为川西唯一幸存的宋元战争遗址和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云顶石城的人文地理价值,还有值得深度挖掘的地方。
在云顶山炮台,记者遇到一位叫刘明国的摄影师。他说,自己是第四次来这里了,他走过全国不少古战场遗址,但金堂云顶石城保留完好的炮台、城堞、烽火墙遗址,和山下的沱江、山上的古寺相映成趣,在山花的映衬下,有一种特别的古朴浑厚之美。
保卫川西
凭险阻击元军十五年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在《四川元军大举进攻》(2011年7月2日《广州日报》)一文中写道:南宋末年,从北方摧枯拉朽一路杀向川渝的元军作出战略评估,要平定川渝,必须不惜血本拿下金堂的云顶石城和合川的钓鱼城、南充青居城、苍溪大获城、万县天生城等8个地方(史称川中“八柱”),而其中云顶石城(川西平原的咽喉要道)更是重中之重,否则一统天下就是空话。
1243年前后,入川元军先后上百次对云顶石城进行凶猛进攻,扔下无数尸体。素以勇猛善攻著称的元军自叹“不战而自守矣”。直到1258年,云顶石城才因食粮耗尽被元军占领。
云顶石城,究竟靠什么一次次阻击了元军血腥的进攻?它究竟有着怎样巧妙的布局呢?
金堂县文管所提供的资料说,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是云顶石城的特点。史载,南宋淳祜三年(1243年),四川安抚制置使余玠,在山顶天然石壁上兴建了云顶石城防御城堡。该石城布局机巧,利用天然峭壁作为城垣,东西宽2公里,南北长2.1公里,建有7座城门,皆筑于悬崖陡坎之处。当年,名将余玠率兵7000余人,阻守15年。
关于元军破城,《元史卷一百二十九列传》有这样的记载:“(元)进围云顶山城,扼宋军归路。其主将仓猝失计,遂以其众降。城中食尽,亦杀其守将以降。成都、彭、汉、怀、绵等州悉平。”云顶山一陷落,其他城池便势如破竹而下,可见该石城在当时的战略地位。
元朝建立后,四川的山城多被拆毁,但金堂的云顶石城受到民间千方百计的保护。现在,山上还有当时守卫军民在此开凿的水井18口、水池32个。
矗立云天的云顶山,凉风袭来,呜呜而鸣,在我脑子里忽然变成戈击镞飞、拔寨夺城的攻伐声,当年,如蚁般的将士各自为了守土拓疆,云集要塞,血战沙场,那浓烈的血腥味儿,将葱绿山川熏染得格外苍凉。
抢救发掘
800年遗址历历可见
云顶石城古已有之,但对其历史身份的进一步确认,应该是在2007年初。
这一年2月底,经四川省考古专家抢救性发掘,金堂县一处面积达3平方公里的南宋州城遗址,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四川著名考古专家刘永茂介绍,当时,这处南宋州城遗址,位于淮口镇州城村的一处建筑工地上,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与金堂县文管所从发掘的20个探坑中,发现了密布的瓦砾碎片和房屋基石。考古人员在遗址边缘地带清理出几块1米见方的碎石板,后经考证发现,这是房屋的地漏系统,用于排除雨水。此外,他们还发现了宋代的官窑瓷器碎片等文物。
孙成君说,古代抗元时期,成都府、汉州府、潼川府、利州府、怀安军都曾移治云顶山上。“云顶石城作为西南地区罕见的集军事防御、军队驻防、居民生活、政治文化中心等为一体的山城抗元遗址,对研究南宋时期四川的政治、文化、军事等,都有重要意义。”
孙成君还告诉我们,云顶石城遗址从西晋至南宋晚期,1200年时间里从未迁移过,这在战事频繁的当年是不多见的。他说,古时金堂州城是保卫成都的重要屏障,它背靠云顶石城和花果山,面朝沱江,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可守可攻,州城周围土地肥沃,又适宜耕种,州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难怪当年这里驻扎七八千多人的军队,可以在长达15年的时间内保卫大川西。
另外,位于山巅南部的云顶山寺,有“川西第一大寺”之称,南朝始建,后多次重修。寺内现存4地镂雕蟠龙抱柱、数十幅清代彩画和几通石碑,其中七佛坊为清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建,有“雄轩壮丽,甲于西川”的赞誉。华西都市报记者李贵平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