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娄月
“你可以不知道《新周刊》,但决不能不知道胡赳赳!”据说,这是盛传于京城文化界的一句江湖名言。然而,《北京的腔调》(新星出版社)予以我的蛊惑之魅,既非陈丹青先生的作序力挺,亦非书之腰封上宣扬的“冯小刚、余秋雨等一干人物都被他揭掉了底裤”,却是胡赳赳在《不多不少的书正合适》一文中说的一句话:书读多了深了,一生了敬畏,就把自己读小了,读呆了,读得缩手缩脚;书读少了浅了,一动了志气,就把自己读充血了,读胀了,读得自我膨胀。此言可谓深得吾心。
就文体而言,该书算是“包罗万象”:诗歌,随笔,艺术评论,传媒生态,还有句读体箴言、心灵鸡汤式的小品文等等。乍看颓废,实则激进的作者兴之所至,笔随心动,似乎也没有什么主题,但字里行间却又才情毕现,尖锐犀利,让人读来轻松,愉悦,扬眉呼爽,毫无负累。
想这个年头,物价飞涨,自然灾害不断,城市土著也好,漂于都市的异乡人也罢,活着,都不是个省力省心的事儿。而胡赳赳却宣称“不妨活得起劲些”,正像他所用的“赳赳”这个雄气昂然的笔名,亦如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所说的:人要活得起劲,这样即便死了,也要让棺材店的老板为你流泪。随手翻翻:《谁比谁脆弱》、《有上流,无社会》、《面朝沙尘暴,春暖杨花开》、《什么东西不壮阳》等等,仅篇名就令人遐思莞尔,盼睹而后快。
网络时代,无人不知“梨花体”,无人不晓“羊羔体”,它们皆为人诟病,令人不齿。尽管我对《北京的腔调》中收录的诗歌亦不“感冒”,但好在仅寥寥几首,好在似雅还俗、半明半昧间,权可当作生活随笔来读,反有收获,像《长长的路》,像《职业忧愁家》等等。该书中的绝大多数篇章,却是与“韩寒体”并驾齐驱的“赳赳体”作品,行文无忌,纵横恣肆,充满智慧和趣味,老辣世故之外,又诗意灵动,让人倍觉温情、纯真,甚至于还散溢着丝丝缕缕的伤感,正如陈丹青所赞的,其“无可掩饰地善良、易感——从七零后开始,性情单纯的个例,而且过了而立之年依旧单纯……”
合上书,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特立独行的王小波。是的,胡赳赳文字的背后,正影影绰绰地站着聪明的微笑的嬉皮的王小波,目光深邃而又犀利如电的王小波。
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