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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复三
故乡,是一个永远萦回在人内心深处而又永远割舍不去的地方。那是因为,故乡的水土从你存在的那一天开始就浸润在了你的血液里,在你的记忆深处扎根发芽,她能时常使你的血液沸腾,或是让你灵魂孤寂疲惫的时候可以飘落歇息。
那是一片凝聚着希望的土地。盐碱地里长满了充溢着顽强生命力的枣树、蒿草和红荆条,红的、绿的、黄的、白的色彩向世间显示它不屈贫瘠的蓬勃生机。一条小公路穿过几个小水湾后伸向远方,水湾的芦苇后面,隐约透露出一个土灰色的小村庄,在那儿有母亲温暖的手拉扯我长大的童年。虽然,现在那里早已经盖起了红砖大瓦房和土洋结合的小楼,甚至还建起了高速公路和机场,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但在记忆深处,我的故乡就是这个样子。
因为父亲在外面工作,后来,我与母亲兄妹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当时的我并不曾到背起行囊漂泊天涯的年纪,可故乡就像一粒种子活在了心上。我经常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自己,如果再回到故乡,那些绿枣树红荆条白芦花儿,它们还认得我吗?时间一天天过去,故乡的模样一点点模糊,剩下的是一些零散的情景片段。
喜欢沉浸在梦想里的我曾一度把故乡那一条相伴了我童年的大河当做精神的归宿,会把混沌苍凉的它幻想成柳树低垂碧波荡漾小舟横陈的诗境,又把自己想象成撒网的渔夫、游玩的书生、远行的旅客等诸般角色,那河水里的鱼腥味和带着盐碱味道的土地都是如此的让人熟悉和亲切。
未来的岁月还要继续,我早已不再匆匆赶路。一次次对自己说,现在不是很好吗,因为有爱的影子,所以即便是身在异乡,心也不会是再漂泊再流浪。而故乡,不管到什么时候,她都在我内心的深处。
(作者单位:山东省德州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