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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秀宏
春寒料峭时,荠菜最早返青。荠菜,使生活散发出大自然的缕缕香气。
小时候,我爱挑荠菜吃,总是去户外挑满满的一大篮子。记忆中,春姑娘刚来大地上撒欢跑的时候,就能吃到妈妈烙的用荠菜做馅的塌煎饼,吃了一个又一个,总是吃不够。后来,钟情古诗,便有意收集了许多和荠菜有关联的古诗词——陆游妙语:“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菜勿忘归。”苏东坡的则有点调皮:“时绕麦田求野荠。”不仅如此,东坡还说了:“君若知此味,则陆八珍皆可鄙厌也。”此话真的不假,荠菜是野菜中的上品,营养丰富且清香诱人;藏大巧于稚拙,含至美于平实。一次,与几位朋友在一家级别不低的酒店小聚。席间,上来一盘香喷喷、碧绿鲜嫩的炒荠菜,几个人同时举筷,三下五除二就抢了个精光。荠菜这宝贝,既可油炒,又可凉拌,还能煎鸡蛋、包饺子。做汤、煎汁、煮粥,无所不能。无论你怎么吃,那种荠菜特有的清香是不变的。
不过,时鲜的荠菜,最令人咂舌。因为那是把春天吃在嘴里了。享受荠菜,是春天里最现实的幸福。虽然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如一棵荠菜一样渺小,但是,每个人每年春天都可以享受荠菜带来的美妙清香。
我以为,享受荠菜带来的点滴滋味,是人间清欢。就连在田野中发现荠菜,也有一种别样的喜悦。早春,荠菜叶丛生,开白色小花,渠边、洼地尽是肥嫩的荠菜的栖息地,最好记住在春季未开花前采挖。有闲的话,就自己骑车、开车去野外采挖,不要忘记带上工具小铲子。在水土湿润、背风的地方,往往生有特大型的肥嫩荠菜,有的直径能达到30-40厘米!若要连根挖出,得费点劲。而被铲断的荠菜根部,有一股独有的清香,完全不是普通的草根味。如果没有空闲,在早春的菜市上倒是也有荠菜卖。不论是自己采挖的还是买来的,择荠菜都要费些时间。荠菜的根硬须长,一般用手掐不断,加上败叶甚多,就只能用剪刀剪!为什么呢?原来一棵普通荠菜,枝株不算太大,但它的根很长、很硬,盘根错节,一点点地扒开土,爬了一层又一层,它的根的力量真是强大!荠菜虽小,根系却如此之大之强硬,难怪它能抗严寒,冻不死;只待春姑娘一声召唤,就发出春风第一枝!
暮春,荠菜长老了,茎叶顶端冒出朵朵小白花,随风摇曳、婀娜多姿;夏初结籽,要专门收好。有心之人可在夏秋之交撒种,秋尽冬初,荠菜便可露出幼苗。所以,荠菜可以在早春、冬初享用两次。
荠菜,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及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和矿物质。江浙一带的人,对荠菜美食更是情有独钟。荠菜馄饨、荠菜豆腐羹、荠菜炒肉丝……妙不可言,令人神往;相比之下,北方的荠菜数量很多,早春时,在一片枯黄中,它略显青色、其貌不扬,所以很容易被人忽视。但只要睁大眼睛,不愁春天的气息跑不到你的嘴里。快行动吧,就连在德国的中国人,到了春天也抢着到户外挖荠菜,回家包馄饨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