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佉卢文木板
尼雅之迷2
齐东方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汉唐时期考古、历史、文物、美术教学与研究。
往昔的尼雅,名叫精绝。《汉书·西域传》精绝条载:精绝国,王治精绝城。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精绝都尉、左右将、译长各一人。北至都护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庐国四日,行地厄狭,西通与扜弥四百六十里。从中可看出,汉代距国都遥远的这个精绝,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官有民,有兵有将。
《后汉书·西域传》又记东汉初年之事:小宛、精绝、戎卢、且末,为鄯善所并。精绝国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中介于楼兰和于阗之间的一个小国,后来并入鄯善国属。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上面一点点记述,此后再也未见于史书。
说到尼雅的重见天日,是指学术上的发现,这不得不从十九世纪末的中亚腹地探险热潮说起。1870年,英领印度政府以福赛斯为团长的代表团,勾结阿古柏政权访问了新疆,他们的政治目的虽未达到,却注意到了塔里木盆地的古代遗址,收集了一些古代文物。
20年后,天山之南库车附近的一群找宝人,在一个圆顶形高塔里挖出用前所未见的文字书写的文稿,他们带给一个叫古兰·阔迪的鉴赏家去研究,古兰·阔迪却认不出其中的任何一个字。正在这时,一个担任印度陆军情报官员的英国军人鲍尔中尉,恰巧在这个地区追捕凶手。他沿着古丝绸之路向前追寻,最后到了库车。当他听说那些写在桦树皮上的书稿时,便从古兰·阔迪手中买下了其中的51页,带回印度交给了加尔各答的孟加拉亚洲学会,这些古书文字后来被德东方学者鲁道尔夫·海伦莱博士辨认出来,是用婆罗迷文书写的古代印度梵语,一共是七种截然不同的文本,时代为公元五六世纪,内容是和尚写的有关印度的医书。
鲍尔的发现以及原稿在加尔各答的公布,促进了欧洲人对中国新疆更进一步的古物追求。其中首先大规模探险并获得成功的是瑞典人斯文·赫定。斯文·赫定是于1893年~1896年向塔克拉玛干沙漠提出挑战的,他带回了大批令人惊叹的实物。此后,各种名目的考察队、探险队很快组织起来,蜂拥而至来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