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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蜂如同分家,老蜂王只带走少数蜜蜂,留下多数蜜蜂给新蜂王。蜂王寿命三至五年,年长的老蜂王在养蜂业中常被人工淘汰。
养蜂数十年的朱大爷查看他养在“棒棒”中的蜜蜂。这种传统棒棒蜂的养殖方式因产量低,在内地基本绝迹。
中蜂通常定点养殖,采食零星蜜源,并能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高山中生存。养蜂人不会像西蜂饲养那样,带着大量蜂箱随花迁徙。
四川平武县木座乡,畜牧局中蜂保护专员李绍琼检查受寄生虫感染的蜂群。
张健在工作室内品鉴新收集的蜂蜜。两年间,走遍四川的他收集到枇杷、枣花、百花、凉山野坝子等数十种花的两百多份不同蜂蜜样本。
张健常常带着自己的团队观察研究中蜂的生存状况。
“中华蜜蜂是中国特有的蜜蜂品种,也称为中蜂。一百年前,飞行距离远、产蜜量大的意大利蜂引进中国后,中蜂的养殖范围逐渐开始萎缩,如今残存的中蜂主要集中在云、贵、川高海拔地区。”
张健是四川一位民间中蜂保护机构发起人,两年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吃到纯净无添加的蜂蜜,他开车走进深山里,从养蜂人手中直接收购蜂蜜;看到养蜂人生活艰辛,于是帮助那些淳朴的蜂农向山外推广他们的蜂蜜。他发现这里蜂农饲养的中蜂在被称为“西蜂”的意大利蜂打压下,已蜷缩在西蜂无法到达的高海拔地区,濒临灭绝。
西蜂的引进主要是因为它产量大,可以大面积、产业化饲养。而有7000万年进化史的中蜂酿蜜周期长,蜂蜜产量只有西蜂的三分之一,这样一来,蜂农更愿意饲养经济效益高的西蜂。与此同时,西蜂对中蜂有很强的攻击力,翅膀振动频率与中蜂的雄蜂相似,导致中蜂误认为是自己同伴,从而可以顺利进入蜂巢,还得到相当于同伴的待遇和饲喂。进入中蜂蜂巢的西蜂如果遇到中蜂蜂王,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杀死,而失去蜂王的蜂群也自然无法延续,逐渐消失。
受到西蜂打压的影响,到上世纪末,中蜂在黄河以北及中东部地区逐步减少、消失,拥有中华小黑蜂的长白山也只剩下几百群。如今,只有在西蜂无法生存的云、贵、川山区,还有较大规模的中蜂饲养。在主要的中蜂饲养地——四川,中蜂占养蜂总比例的五分之一,而在全国,中蜂蜂蜜产品的市场占有率只有百分之一。
两年来,张健与他的团队行程上万公里,走访、统计四川山区的中蜂饲养状况,绘制中蜂分布图,并帮助蜂农向外推广他们的蜂蜜,以此带动大家养蜂的积极性。在张健看来,中蜂在高海拔山区的生存能力远远超过西蜂,如果仅存的中蜂消亡,势必会给山区的植物生长带来诸多问题,导致山林中植物多样性减少。这一条生物链牵扯甚广,中蜂的危机不只是蜜蜂的问题。
2006年,中华蜜蜂已被列入农业部《国家级畜禽遗传资源保护名录》,但如今情况并不乐观,中蜂的数量还在不断减少,领地也一直在缩小。
本报记者白继开摄影报道J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