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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想到,《井冈颂》会如此打动我。
井冈山,随着当年那群人打下了江山,随着共和国的日益年长,已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各式各样的文艺作品中,抑或说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文艺作品所塑造。歌曲《井冈颂》无疑也加盟了这种积极有益的大胆尝试。
歌词是歌曲的灵魂。《井冈颂》的歌词非常简单:“巍巍井冈,雄奇神圣,伟岸井冈,万古英名……”全部歌词除重复的四句,共计20句,80字。但仔细琢磨,灵光闪烁。词作者易襄剑走偏锋,他直接跳到诗词行当的老祖宗——《诗经》的语句样式里,注入现代白话元素,让千年的风雅依旧灵动,让聱牙的四言不再干涩。在创作中,词作者易襄多次登临井冈山,对江西这片红土地饱含深情。应该说,词作者在这里呈现的特色,主要是意象的成功排列。他是一个很好的抒情者,但他的抒情不是直抒胸臆,而是通过营造意象来间接表达,这既是诗的诗性需要,也自然成为这首词的闪亮之点。
关于谱曲。曲作者熊纬是江西人。他说:“我作为江西人,又是音乐工作者,有责任、也有义务去讴歌自己家乡的山山水水。这回《井冈颂》的词一拿到,就感到激动,就有创作的冲动,四字一句的词对谱曲而言,的确是一种大的挑战,但我不怕挑战,我想调动我多年的艺术积累把这首歌曲谱好。”
熊纬用江西民歌为内核进行扩展,用柔美的小调式和明朗的大调色彩相结合,全曲完全用抒情的方式来表现庄严的历史、雄浑的山川和激昂的情绪。歌曲中,一开始由大提琴演奏,如同一位苍苍老者的深情诉说,接着钢琴介入,主诉从远古走来的罗霄山脉之苍莽。再接着混声介入,表现井冈诸峰红日东升、霞光万丈的场景。一句悠长、高亢的兴国山歌的变调,明显能彰显江西地域特色,注入时尚元素后,显得更具时代感。最后是竹笛的短暂闪现,如画面上的松影竹风,很妙。
主题段落的旋律,以井冈山民歌曲调扩展、重复、变化而成,并由女声独唱。曲作者在高潮部分非常恰当地加入了混声,使整首歌曲显得抒情而壮美。激情澎湃的女高音与英雄史诗般的合唱,仿佛要引领我们走进苍莽,走进绿涛,走上峰峦,走上云层,去回味这座山的多重滋味。让这座山上发生的故事不断在脑海里呈波纹状扩散,直至余音绕梁。
井冈山,因为它的光辉历史,已经被近百年的岁月定格为一种铮铮铁骨的伟岸形象,而这首《井冈颂》,却用纯净、辽远、柔和、真挚、细腻、深情来对这座神奇的大山进行重塑,显然收到了百炼成钢化为绕指柔的理想效果。这首歌是慢板,是自由宽广的吟诵,是音符附着在云朵上的翻山越岭,是旋律在心田中的回肠荡气。仔仔细细地聆听,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袅袅余音之后,我们会觉得,被这样的歌声抚摸过,强壮的是筋骨,而柔软的是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