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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淳安乡村山间地角,你可以看到这样一幅图:细雨阵阵,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挎菜篮,低头弯腰,拣拾地耳。在千岛湖,地耳随处可见,山坡、地头,路边俯拾皆是。
拣来的地耳,用竹丝筛将杂物筛掉,再将地耳一朵一朵择干净,放水里冲洗几遍,捞起沥干,干净的地耳便可用来小炒、包馃,泡汤了,是过去荒年补充肚皮的一种好食物。现在,地耳则是用来尝鲜的原生态藻类。烧地耳只要把铁锅烧热,放点食油熬熟,把沥干的地耳放铁锅内快炒,熟了,再将酱油,食盐,味精和着地耳搅拌一下,最好放上点小菜(野生的葱),一盘鲜美无比的原生态的菜就成了。
地耳,有好几种叫法:地衣、地塌皮、地朵、地踏菜,《本草纲目》中叫地踏菰;明代鲍山在《野菜博录》里叫它鼻涕肉。我的老家威坪叫它:“沙藓”,可能是这地耳烧好后,味道很鲜美的原故吧,故取这“鲜”的名字。
明代王磐编著的《野菜谱》上,有一首写地耳的歌谣叫《地踏菜》,歌谣写道:“一名地耳,状如木耳,春夏生雨中,雨后采,熟食。见日则枯没化为水。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庄前阿婆呼阿翁,相携儿女去匆匆,须臾采得青满笼。还家饱食忘岁山,东家懒妇睡正浓。”
看得出,这首歌谣对遭遇荒灾的穷人寄予了无限的同情,对富豪人家施以无情的鞭挞。
地耳的生存状态很特殊,它遇水则生长膨胀,干旱则收缩休眠,这是蔬菜们望尘莫及的。作为人们的一种补充性食物,地耳不占肥田沃地,不需人工培育,它随遇而安,裸露的岩石上,低矮的草丛中,路边田头,地角沟边随处生长、繁衍,无声又无息。
这不起眼的地耳还是清朝后期的贡品,充当过御膳。末代皇帝溥仪所著的《我的前半生》中有一张御膳单,其中有一道菜叫“鸭丁熘葛仙米”,这“葛仙米”指的是地耳,见康熙的《几暇格物编》:“俗云,晋葛洪隐居乏粮,采以为食,故名。”
地耳,这种有木耳之脆,却嫩之于木耳;如粉皮之软,且较粉皮为脆;润而不滞,滑而不腻的野生野长的菜蔬,遍布于我县的土地之上,在这有雨季节里,正是盛长之时,你若有兴致不妨冒雨一拾,拾得一番口福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