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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沙漠深处行进的驼队
尼雅之谜9
齐东方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汉唐时期考古、历史、文物、美术教学与研究。
原本并不可爱甚至有些丑陋的骆驼,当你身在沙漠戈壁中看到它们时,不得不为它们顽强和倔犟而产生钦佩、崇敬之情。尼雅遗址群南部的沙丘高大,沙漠越野车开不进去,这时被赞誉为“沙漠之舟”的骆驼便显示出特有的本领,即便是现代化的今天,沙漠考察中也离不开骆驼。
骆驼队浩浩荡荡,绕过一座座沙丘,一团团红柳包,渐渐地把我们带进了遥远、神秘的古王国中。
考察的十几处遗址,多是些房屋建筑废墟,房间有大有小,成组地在相距不远处分散布置。建筑的基本情况是:下面有木质地桩,其上立木柱,木柱间捆绑苇席,苇席内插红柳,然后在外面即苇上抹泥。环境极度干燥的沙漠,大量生命无法生存,却使古代遗迹得以保存,如今地表仍露出粗大的立柱和由红柳、苇草编成的墙壁十分清楚,尽管历经一千几百年的岁月,仍向人们展示着当年的风貌,上面残缺不全,下面几乎都被流沙深深地掩埋着。这里的建筑与楼兰遗址似乎如出一辙,驼工告诉我,迄今农家盖房的许多做法也是这样,我匆匆做了些记录。
有的遗址似乎早年被斯坦因挖过,但我们的时间不多,无法仔细核对。一座1993年新发现并做过简单清理的遗址,曾出土了亻去卢文简椟、铁镰、陶器。时隔仅两年,又被风吹流沙掩埋了足有50厘米厚,可见当地环境之恶劣。
下午约7点,庞大的骆驼队披着落日的余辉踏上归途,一位年轻的维吾尔族驼工唱起了悠扬的民歌,伴随着清脆的驼铃声,在空旷的沙漠中久久地回荡,仿佛要唤醒沉睡的王国。
朔野遗声,逐渐消失在广袤的沙漠中,只有我们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