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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张艺谋与乐视影业正式签约,结束了近一年的“漂泊”。选择权众多的张艺谋最终落户乐视,原因何在?来听听当事人自己的说法吧。张艺谋说,这标志着我从此结束了过去长期无序和不规范的合作模式,开始了与专业团队科学化规范化的合作,我希望这种新模式能带给我更大的创作空间、更丰富的创作灵感和更强大的创作支持,让我能够排除不良干扰,实事求是、全力以赴地工作。看来,除了秘而不宣的签约费用,“老谋子”这回看重的是更少的干扰和更多的自主。
进入新世纪以来,张艺谋的名声日益高,吸金日益多,作品日益广(不仅有电影,还有实景演出、歌剧、开幕式和宣传片)。而作为第五代电影导演的代表人物,他的电影作品近年来的质量却让人不敢恭维。从《三枪》、《山楂树》到《十三钗》,既没有典型的张艺谋风格,也不见了早期作品中对现实的关注。咂摸他的言外之意,这恐怕与合作伙伴对他创作上的干扰不无关系。这回重打锣鼓另开张,不知“老谋子”会实现怎样的转型?是回到《活着》那样的艺术探索,还是继续《英雄》一类的“大片”制作?
同样在转型的还有贾樟柯。“戛纳总是充满惊喜,中国导演贾樟柯的这次艺术转型又一次印证了这一点。在这部片子里,他力图展示他对当代中国问题的独特洞见。”对贾樟柯的新片《天注定》,英国《卫报》作出了这样的评价。在刚刚结束的戛纳电影节上,贾樟柯凭借这部具有些许武侠风格的电影收获了最佳编剧奖。这是他在2006年凭《三峡好人》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之后,在欧洲获得的又一重要奖项。从各方的评论来看,《天注定》没有贾樟柯电影中典型的记录感,但依然饱含了他对当下现实的正视与剖析。
这位在国内并不如张艺谋有名的第六代导演,如今也有了新的动向。近日,上影集团总裁任仲伦通过媒体表示,贾樟柯、赵涛夫妇正在办理调入上影的手续。任仲伦称,与贾樟柯的合作始于2004年的《世界》。当时贾樟柯问,上影希望自己拍什么电影,任仲伦回答,不需要他来拍上影传统风格的电影,上影需要一部贾樟柯风格的电影。这10年,上影支持贾樟柯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看重他电影中“人性的力量”。贾樟柯谈到自己的合作对象,则觉得对方除了会帮忙做战略规划和考虑预算问题外,还是个很好的可以谈艺术的人。《世界》之后的贾樟柯作品,依然没有获得多少在国内院线亮相的机会,但那种冷静、疏离、充满现实感的风格得以延续下来。从这一点上看,他在合作中的创作空间是足够大的。
在电影这个行当里,合作必不可少。而当艺术和商业狭路相逢,创作空间与商业干扰正面碰撞,常有不可为外人道的曲折复杂。在最近10年中国电影市场快速拓展的背景下,更是如此。不过,同样面对商业时代的喧嚣,同样与人合作,同为有才华的导演,有人坚持自己对艺术的追求、对人性的探索,有人则一面大赚其钱,一面抱怨创作空间受限、得不到更好的支持。让人不禁要问,真正给这些导演不良干扰的,是什么?单单是商业合作中的那些不快与噪音么?
“非风动、非幡动,乃心动尔”。真正决定电影走向的,还是创作者的内心。在内心最深处流淌的生命律动,对人性的探索,才是电影的灵魂。而所有一切其他的瑰丽花样,都只是包裹其外的披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