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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书媚影
我们喜欢看作家访谈,往往是想窥探作家的隐私、八卦,想求得一种在他的作品中无法得到的私人信息。纳博科夫就说:“我的小说很少机会给我表达我的私见,所以才偶尔接受那些聪明的来访者的一大堆提问。”我们总觉得作家的访谈可以暴露出他们某种写作或者生活上的怪癖。
比如杜鲁门·卡波蒂有强迫症,写作时执迷于一个逗号的位置或者分号的重量;欧内斯特·海明威会站在写字板前写作,稍微顺利时才采用打字机;杰克·凯鲁亚克会像他写《在路上》时的自发性写作状态一样滔滔不绝,根本容不下别人插嘴;加西亚·马尔克斯很讨厌录音机;雷蒙德·卡佛庆祝作品首次发表的方式是带着杂志上床;米兰·昆德拉拒绝谈论自己,他的访谈成了小说理论的研讨会;君特·格拉斯需要日光才能写作;村上春树认为电子游戏比任何东西更接近文学;恐怖小说家斯蒂芬·金爱极了卡森·麦卡勒斯的小说;翁贝托·艾柯很喜欢美剧《境界双雄》、《犯罪现场调查》……
但还是有很多不乐意抛头露面的作家,不想接受访谈的作家。纳博科夫还说过他思考时像个天才,书写时像个作家,但说起话来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所以想让他接受采访需要有三个条件:采访者的问题必须书面递交,他进行书面作答,发表时一字不差保持原样。
另外一位不待见媒体的作家是约翰·厄普代克。他认为,作家访谈从本质上来说都是虚假的,因为你说过的话,不是被曲解,就是被忽略。媒体需要的是一种掷地有声的观点,而作家最不擅长的也许就是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发表看法。
也有喜欢亲近媒体的,比如艾柯。他面对媒体时幽默、风趣,充满了轻快的机智。艾柯在接受《巴黎评论》的访谈中被问道:“在你的所有小说中,你只写过两幕做爱的场景——一次是在《玫瑰的名字》里,另一次在《波多里诺》里,这有什么原因吗?”他的回答毫不含糊、干脆利落:“我想,相比描写性,我只是更喜欢身体力行。”
老派的作家们,比如厄普代克曾说,在访谈中承认有自己的观点很难。这是时代的因素使然。但在这个时代中,艾柯幽默的回答中处处都是观点——不在乎观点是否正确,只在乎它是否引起人们的注意力。我们喜欢作出各种判断,是否有价值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够抓住大众的G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