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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卡马乔的国家队只赢下了一场比赛,那还是在长沙绝杀伊拉克队。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卡马乔的国家队从世预赛出局、亚预赛开局不利、世界排名一度滑落到了107位的中国队历史最差成绩。但是卡马乔的帅位却依然安稳,这个拿着世界一流年薪的世界名帅,已经成为中国足球的世界难题。不管你有多不喜欢西班牙人,却只能依然无助地看着他安坐在中国队的教练席上,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继续指挥中国队的比赛。
不平等条约卡马乔可以一直赖下去
两年前,当负责与卡马乔谈判的足管中心副主任于洪臣飞往西班牙时,他的公文包里装的那份合同,与一般教练的工作合同差别并不大。在之前足协内部的商议里,虽然即将开打的20强赛不会作为新任主教练工作考核的主要目标,但是足协的主要班子成员仍然集体同意在合同里加上一条,如果执教成绩不能达到要求,足协可以选择中止合同。
于洪臣此去西班牙的任务非常艰巨。体育总局的高层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此行当中敲定外籍主教练,否则万达方面当年针对中国足球的各项赞助将无法到位。这意味着,于洪臣必须在两名候选人当中选定一人。按照正常模式,卡马乔一方在谈判中并不占更主动的地位,毕竟此时中国国家队的主教练位置上仍然坐着高洪波。对中方不利的一点就是来自体育总局必须换帅的指令,但前提是卡马乔方面要了解这个情况,而按常理西班牙人不太可能知道中方的底牌。
但从谈判一开始,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卡马乔一方似乎知道于洪臣面临的尴尬处境(实际上,与卡马乔交涉过程中一直存在着中方掮客的身影,而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也能够探知到高层的决策意见)。卡马乔的经济团队从谈判第一刻开始就不断提出种种苛刻的条件。高额的税后薪水、庞大的教练团队,这些还都在中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但当于洪臣提出合同里必须加入成绩不好中方有权解约的条款时,卡马乔的律师却死活也不同意有这一条款,在谈判陷入僵持的时候,卡马乔的律师竟然提出如果这条不取消,就中止谈判,拒绝在合同上签约。
原本中方还有另外一个候选人(时任欧洲某足球大国的国家队主帅),双方同样在西班牙展开了接触而且谈判得非常顺利,对方对于中国足协的成绩要求也一口答应。但奇怪的是几天之后,对方的律师却发来一封邮件,表示无法接受中国的这份工作。这样卡马乔就成为中国足协唯一的目标,也就是说在总局必须换洋帅的命令之下,中国足协已经别无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足协只能全盘接受卡马乔方的一切要求。就在签约之前,对方又提出了一个绝对无理的要求,他们要求中国足协支付一笔此次签约的经纪费用,数目为60万欧元。而按照国际惯例,经纪费用都应从委托人的收入当中按比例扣除。但当中国足协提出异议的时候,对方的态度又是,如果不答应这一条件,将拒绝签约。于是,世界足球史上最不平等的一份外籍主教练合约就此诞生。在享受这些优厚待遇的同时,卡马乔的教练团队不受任何成绩指票束缚,也就是说,除非卡马乔在中国执教期间违反了当地的法律与法规,否则中国足协无法在不付违约金的前提下提前解约。
辞职才不正常执教成绩无关老卡声誉
《成都商报》的张龑从今年3月在长沙就开始一项工作,在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向卡马乔提问什么时候辞职,他把这看成是一种对于卡马乔的压力。“没希望他能够回答出什么具体的答案,只是希望他感到压力,有些羞耻感,如果是一个有荣誉感的欧洲教练,早就应该自己主动辞职走人了嘛!”
在长沙张龑提问过后,主持新闻发布会的足协工作人员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以后你不用再想在新闻发布会上提问了。”但在6月的北京,中荷之战赛前新闻发布会上,话筒再次交到了张龑的手上,他依然提问了关于卡马乔的辞职问题。在呼和浩特、在合肥,张龑没有前往采访,不过在新闻发布会上,仍然有来自其他媒体的人向卡马乔发难。大家不再问他关于辞职的问题,而是以其他方式发出质疑。
事实上,卡马乔本人已经开始与中国的媒体产生抵触的情绪。从中伊之战开始,他拒绝在新闻发布会之外接受任何形式的中国媒体采访,甚至央视的采访也被他婉拒。当然,同时被卡马乔拒绝的还有辞职。在每次被问到辞职的问题时,卡马乔的回答总是:“我会履行完合同,至少是否让我离开,那是中国足协的事情。”
在卡马乔的职业生涯里,并不是一个“赖”在教练位置上的人。皇马主教练的位置比中国国家队主教练的位置辉煌得多,但当年在皇马执教三个月之后,卡马乔仍然选择主动辞职。在西班牙国家队的主教练位置上,卡马乔也同样受到不少人欢迎,但他同样拒绝续约。
只是上述情况都发生在卡马乔的祖国西班牙,发生在欧洲主流的足球圈。对于卡马乔来说,那是他要顾及执教声誉的地方,在那个圈子里,如果你成绩不佳、如果你毁掉自己的执教名声,丢掉的不只是一份工作,还将是自己全部的人生。
但在中国,卡马乔面对的是自己职业生涯里最大的一份合同。他执教皇马时的薪水也不过是120万欧元税前,而现在是280万欧元税后,整整多了4倍有余。只要顺利执行完这份为期三年的合同,卡马乔几乎可以提前退休。在这样一份优厚合同面前,不辞职是正常的,主动辞职才是不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远离欧洲的主流足球圈,中国足球的水平又低,即使率领中国队打不出好的成绩,只要把一切归结为中国足球的水平就可以了。不久前当卡马乔在中国执教受到质疑时,博斯克、克鲁伊夫一干名宿或真或假地站出来支持他就已经预示了一切。当卡马乔结束这段执教之旅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将失败归结为中国的足球水平,将不顺利归结为中国足球人的不虚心,将冲突归结为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而将哪怕一点点成绩与进步都归结给自己。
卡马乔身后难题谁来付钱谁来接手?
在中国与伊拉克队比赛之前,最紧张的不是卡马乔和他的教练团队,而是中国足协的一干高层领导。在第一场输给了沙特队之后,如果主场再无法战胜伊拉克队,中国足协将面临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如何处理卡马乔。当时的情况是,如果输球,更换教练将无可避免,但如何换?换谁?
卡马乔的薪水由万达集团方面支付,卡马乔拿的是税后薪水,但万达方面却只愿意承担税前的薪水。为此,中国足协一直在支付着卡马乔团队每年高达3000万人民币的税款,这几乎占用了中国足协全年经费的1/3。而万达集团更表示,如果中国足协想与卡马乔解约,他们不会支付解约的费用。余下一年半近1亿元的合同金额是中国足协绝对无力承担的。
而明年8月卡马乔合同到期之时,中国足协依然要面对卡马乔留下的烂摊子。
如果中国队能够杀入亚洲杯,意味着卡马乔的合同到期后,足协只有4个月的时间操作选帅、组队,备战2015年1月的亚洲杯决赛。而此时距离2015年世界杯预选赛开打已不到一年了。目前最热门的一种说法是,足协也将走排球的“恒大模式”,由广州恒大队的主教练里皮一肩双挑俱乐部和国家队的主教练,这一说法甚至在里皮接受意大利媒体采访时亲口证实。而如果不用里皮,又能是谁呢?
对于中国足球来说,卡马乔带来的是一个世界难题!
腾讯体育独家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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