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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几个人渣》
作者:马家辉
出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年4月
定价:36.00元
如果这本书的作者不是马家辉,我很可能扫上一眼,直接将其归入不入流的标题党之作——封面上,一个如哥哥张国荣饰演的阿飞一样的男人深情凝视着手中的物件,模糊得让人浮想联翩的身影再配上“爱上几个人渣”这一书名,让我一度觉得书的作者可能不那么靠谱。
我这样的表述,比马家辉的妻子张家瑜客气得多。那个善良的女人曾这样对马家辉说:“这样的书名,这样的封面,人家一定以为你就是人渣……”
初识马家辉是因为梁文道和林夕。自从知道后面这两位是“香港卖纸三人团”的成员后,就好奇地想要知道第三位是何方神圣。
自然,那个人就是马家辉。
所谓的“卖纸三人团”,无非是说这三个精力充沛的家伙一本接一本地出书,虽未能达到令香港纸贵的程度,却也是拥趸众多。马家辉这个人,不仅写书高产,还因在所开设专栏中写的那些尖刻的时评被称为“贱嘴马”,几年前担任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嘉宾时又虏获了众多女粉丝的心。这个在湾仔长大的香港人爱读书但又梦想着去做一年的“泊车佬”,身上既有书卷气又有江湖味。于是,一直很爱看马家辉说香港那些事儿,因为本土。
而这本《爱上几个人渣》,正是马家辉的行走随笔。从香港到墨尔本,从南京到北京,他写吃食、写景点、写电影更写城市街头的小贩、出租车司机,他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游走往来,品味着各个城市的不同味道,以谈笑的口吻说着民国的沧桑往事,以接纳的态度谈文化思想的差异。他的笔端带着些许冷眼旁观的刻薄,但因为心肠太软,行文中又会夹杂着真挚的理解和同情。
其实通读全书就会发现,以“爱上几个人渣”作为书名,其用意并不完全在于吸引眼球。书名来自彭浩翔的电影《春娇与志明》里的对白,而他在《志明为何爱春娇》里的分析,充分说明了香港文化的独特之处,也让读者忍不住说:“马家辉毕竟是香港人!”
当然,马家辉本人在序言中对书名的阐述,是最能体现这本书的风格的:“湾仔,是香港旧区,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我在这区成长,看尽了毒虫妓女小偷流氓乞丐赌徒的嘴脸,也听尽了他们的故事,不觉可怕,只感可亲,甚至经常为他们辩护扬声。每回听见有人轻易指摘某某某是人渣垃圾废物之类,我便忍不住说他们或许有苦衷有理由他们亦是受害者之类,甚至在心底暗暗反问一句:‘你自己真的很圣洁很高贵很道德吗?’”知识分子本该有的犀利冷酷和近乎浪漫的同情理解交织在一起,马家辉在纷繁复杂的现代都市中找寻着底层的珍珠。
念及此,反而爱上了这个书名——有一些无奈,有一些玩世不恭,甚至还有些许骄傲——起码和马家辉之前的《中年废物》《死在这里也不错》比起来,《爱上几个人渣》还算不得太惊人。而且,“正因为曾经爱过几个人渣,始会成熟,始会懂得,始会明白眼前人并非人渣,始会珍惜眼前人”。
看透无聊庸俗后却依然热爱生活,这就是马家辉豁达的生活态度。正因为此,读者也会发现,虽然世事未必尽如人意,但也没必要把生活看得那么沉重。如他在随笔《那山》中谈到曾去沈从文的凤凰,别人都说这个古城已经越来越商业越来越俗气得让人不可忍耐,但他却觉得“来晚了总比更晚来好得多,它愈是走向俗艳,我们便应抢时间前来,赶在它前头,用眼睛和记忆把古意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