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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夜晚是光明的。
海河两岸无数白色橙色的灯光,落寞地凝视着宁静的夜晚。而苍茫一片的天空,星辰寥寥。站在高处的星斗,也许是感到冷了或是累了,飘然降临人间,化作两岸彻夜不息的灯火,照亮人间的夜晚。
轻轻的海风中夹杂着海水的气息,送来汽笛声声,揉碎夜晚的宁静。一艘硕大的轮船,划破远处茫茫的天,黑暗的夜,驶向了光明的岸,安详的港。几经风雨,几经波涛,也许轮船上还滴淌着大西洋冰冷的海水,还悬挂着印度洋上长长的海藻,还留有太平洋上飞鸟鸣叫的痕迹。穿过惊涛骇浪,驶过狂风暴雨,乘了潮水,它来到了这个光明而宁静的港湾。
渐渐地,码头上有了长长短短晃动的人影,有了高高低低不断的人声。此刻,南腔北调、东腔西调的英语成为夜晚码头的主旋律。
揽绳系牢,船已靠岸。两位年轻的警官一前一后走上摇摇晃晃的舷梯,银色的警徽在码头的灯光下熠熠发亮,放射出那里深藏的威严与尊严。
接待他们的是苍颜白发的船长,深深的皱纹铭刻着饱经的风雨。一艘巴拿马籍的轮船上,中国警官与韩国船长的英语交谈在夜色中传开,同岸上的人声,江中的水声,构成了夜晚片刻的喧嚣。
许久,两名中国警官走下了轻轻摇晃的舷梯。轮船上的机械发出了轻微而有节奏的轰鸣声。那条巨大的轮船,横卧岸边,似乎早已沉沉睡去,以此来消除长年累月漂泊中的艰辛。
年轻的警官走到岸边,众多的灯光争先送给他们许多长长的影子。银色的警徽依旧在灯光下闪耀,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溶溶月色下,脚步声轻轻巡视大地。海风轻轻吹拂了他们的衣衫,倾诉今夜梦中的轻寒。
潮已退去。长短的人影和高低的人声了无痕迹,码头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与安详。海浪与石岸窃窃私语,互诉衷肠。灯火静静守望,彻夜难眠。
夜,静谧而温柔。微微的涛声仿佛将年轻的警官送回了久别的故乡。故乡的河上,停泊一只远航归来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