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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家住河东区的90岁高龄老人郭成章,1944年被抓到日本成为一名劳工,直到抗战胜利后才被送回中国。在这期间,郭成章老人强忍伤痛、忍受日本看守人员的训斥、经历了广岛原子弹爆炸……今天我们就来跟随记者田晓曦、刘鑫来听老人讲述那段屈辱的劳工岁月。
1944年,日本西松建设公司强掳三百多名中国劳工到日本。现在年过90岁高龄的郭成章老人便是其中一位。当年,19岁的郭成章在天津南市做生意,一天上午正赶上日本人抓劳工,连哄带骗将郭成章强掳到日本广岛。郭成章回忆道:当时家里有老母亲和三个妹妹,自己被抓到日本去时家里人都不知道。
【录音:在南市做小买卖。抓我时没说做劳工,他说找点儿事做工作去。跟他走了以后,南市那儿有个电房,一进去就不让出来了。我走,上日本去,家里面都不知道。】
郭成章记得同他一起被掳去的一共有30多人。大家从塘沽出发,经过几天的海上漂流和火车的颠簸,最终达到广岛。老人说,后来他听说日本人用火车运送劳工时,由于到站后有几个车厢忘记打开车厢门,不少劳工就活活被闷死在里面。到了工地后,郭成章老人和30多位工友每天生活在食堂和厕所在一起的房子里,随时有人监视,吃不饱睡不好,还经常遭毒打。
【录音:到日本广岛有30多人吧,坐火车到塘沽,到塘沽坐轮船到广岛。开山,挖山洞,一天挖了十来小时,时间不到他不让你回去。待了一年半吧,吃的也不行,都是窝头,一顿就俩,吃不饱。他一看见你多弄一个钉子,他就揍你。】
在一次干活中,挖隧道掉落的石头砸中了郭成章的腿,给他至今都留下了伤痛。郭成章强忍着伤痛,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就再也回不去了。
【录音:我这腿被砸了,落疤了。他开山石头掉下来,砸个窟窿。(像您这腿碰坏了还干活吗?)干活,在那儿只要是一躺下就算完了。尽量有病也不敢躺下。】
日本工地的看守人员对华工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恶劣,1945年8月郭成章和16名劳工一起起来反抗,将一号大队长张宝甲(音译)打死在工地上。打死以后,包括郭成章在内的16名劳工被日本警察抓到了广岛警察局的地下室进行审问,恰巧在审问期间美国向日本广岛扔下原子弹,16名劳工就此躲过一劫。
郭成章老人回忆说,他所在的工地上300多名中国劳工,其中有29人因为疾病不得救治等原因死在了工地上,29名劳工的骨灰被堆放在工地一个小屋子里。日本投降后,郭成章老人得到了回国的机会,也将两名天津老乡的骨灰带回到了天津。
【录音:半间屋子,把那骨灰盒都放一块了,捎骨灰啊,把骨灰捎回来,(到)塘沽那有人(接)。】
回国后,由于经济的萧条,郭成章老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打些零工维持生计,直到解放后,老人进入到一家低压电器开关公司上班,这才过上安稳的生活。
【录音:那时候找工作也不好找,做小工子,瓦匠什么的,做小买卖。】
对于那段岁月屈辱的过往老人不愿回忆太多,但老人说,这段历史是中国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忘记的。
根据现存史料记载,大肆强征、抓捕、关押、转运和虐待劳工,是日本侵略者在天津的突出罪行。抗战全面爆发前,日本侵略者即以各种方式在天津骗招劳工。占领天津后,日本侵略者更肆无忌惮地强征和武装抓捕劳工。他们把天津作为劳工羁押的转运站,在市内和塘沽设立劳工集中营,把从山东、河北等地及天津本地抓捕的劳工集中起来,然后强行押往东北和日本去做苦工。被抓劳工饱受摧残虐待,很多人没到目的地就被折磨致死。仅1942年上半年由天津押运走的劳工就多达70多万人,生还者极少。
20世纪40年代,抗日战争后期,日本的劳动力严重短缺。为缓解劳动力紧缺的压力,日本军国主义者将大约四万名中国战俘和强掳来的普通百姓送往日本35家企业的135个工地,强迫他们从事危险的重体力劳动。劳工们没有休息日,每天在隧道、煤矿和水库等条件恶劣的工地进行十个小时的劳动。有病也得不到治疗,还经常遭到监工的疯狂虐待、毒打,如此恶劣的环境导致6830名中国劳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