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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冰心一家的交集
“遗憾的是,我和冰心从来没有见过面。在北京读书和工作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拜访,当时考虑到我们的年龄差距比较大。”汪应果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不仅相识,还曾是同事。”
汪应果花费数年翻阅和积累了大量近代海军的资料,为写《海殇》做准备。65岁一退休,就立即开始动笔。“我一个中文系的教授,晚年却成了海军历史的钻研者。”汪应果笑着说。对于自己父亲和冰心父亲的过往,他非常清楚。“把我父亲和谢葆璋联系在一起的,是萨镇冰。他毕业于格林威治英国皇家海军学院,与严复是第一、二期留洋的福建船政学堂学生。清末历任‘海圻’舰长、北洋海军提督、海军大臣。”
“甲午战争结束后,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被强加给中国,国力日微。南中国海海域倭寇猖獗,千里长沙、万里石塘几多岛屿被海盗所据。洋务派张之洞从洋人手中赎回了从德国购进的‘海容’、‘海筹’、‘海琛’舰,并恳请慈禧太后再拨银两,继续购置洋人舰炮,恢复南北洋水师,定期巡游南海。”
萨镇冰正是当时张之洞向慈禧太后推荐巡游的领军人选。
“值得一提的是,谢葆璋是萨镇冰的同乡兼副手,很得萨的器重。他们的相识是谢葆璋在天津紫竹林水师学堂的驾驶班当学生的时候,萨镇冰当时担任天津管轮学堂的正教习,谢葆璋毕业后一直是萨镇冰的副手。”
在张之洞等人的劝说下,慈禧太后花银两从英国买下了“海天”舰和“海地”舰,海地舰后来改名海圻舰。而当时的海军副统领萨镇冰被任命为海圻舰管带(即舰长),谢葆璋自然成为了海圻舰帮带(副舰长)。“萨镇冰意识到人才是重振清朝海军的燃眉之急。加上当时江南水师学堂已是腐败成风,要想培养出一流的海军人才,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抓一所学校,由业务能力最强、品质最优秀的人去管理。萨镇冰第一个就想到了谢葆璋。”
萨镇冰决定创建新的水师学堂由谢葆璋来管理,而他要做的事就是选拔最优秀的水师毕业生交给谢葆璋,做这所学堂的老师,同时让他们在谢葆璋的调教下借助“海圻”号,熟悉先进战舰的功能。
“我的父亲汪克东是江南水师学堂的第三期学员,当时他已经毕业,在洋务运动的标志性成果之一,俗称之为‘中华所未曾有巨舰’‘寰泰’号实习。因为善于动脑、开发新技术,被谢葆璋一眼看中。一边随着他到‘海圻’号进行实际操作,一边到准备新建的烟台海军学堂做教员。”汪应果一字一句地说,“1902年,清政府在山东烟台设立海军练营,调谢葆璋任管带,我父亲也到了烟台海军学堂,和他成为了同事。直到1911年,烟台海军学堂发生学潮,海军部派军制司司长郑汝成前往处理。事后,郑留任学堂监督,谢葆璋辞官回籍。”
在汪应果的回忆里,他的父亲汪克东和谢葆璋一家交情非浅。“当时我父亲单身一个人,又远离家乡,经常去已经结婚生子的谢葆璋家吃饭。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冰心小的时候常常被他抱起来带出去玩,还有冰心的弟弟。”汪应果突然笑了起来,“我父亲说,冰心的弟弟非常调皮,小时候为了烤金鱼吃,差点把他们家的房子都烧掉了。”而关于冰心,汪应果说:“我父亲说她因为谢葆璋的缘故,在海浪、舰甲、军营中度过了着男装、骑马、射击的少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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