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当天即遭打
冯秋菊在4月27日晚向重庆公安报警。
当晚,警方对小弈进行了简单询问。冯秋菊这才慢慢知道,小弈在学校被教官多次殴打,第一次被打就在入学的当天。
小弈回忆,当天刚见面,教官问他是否很调皮,他反问:“你这么大的时候不调皮吗?”教官不由分说就打他的头部、上身,打了约10分钟。
教官打完以后,又让宿舍的一位室友打他约10分钟。事后这名室友对小弈说,如果他当时不按教官的意思办,他就会遭到教官殴打。
“小弈被打的时候,他爸爸可能还没办完入学手续。”冯秋菊说。听到小弈在大东方行走学校的遭遇,冯秋菊一度昏过去。
4月28日上午,冯秋菊接到同在行走学校培训的北京男孩小雨(化名)父亲的电话。小雨父亲说,赶紧去接孩子,学校教官打人,他已把小雨接出来了,小弈让小雨带了求助的条子出来。
冯秋菊告诉小雨父亲,小弈已出事了。
小雨的父亲告诉冯秋菊,一位好心的心理教师借给了小雨手机,让他打电话给家里。
据冯秋菊等回忆,早在3月底的时候,曾有一位心理教师打电话向家长暗示学生被打,但未引起家长们重视。
那位心理教师说,在一次课上她让学生写出自己近期的愿望。60多个纸条收上来后,她发现很多纸条都在说自己在学校被打的事情,并留下了家长的电话,希望能通过老师求助。这位老师还亲眼看到一名学生背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伤痕。
接到心理教师电话的冯秋菊等家长,将信将疑,他们怀疑是孩子吃不了苦而策划的苦肉计。第二天家长们打电话给学校,校方说孩子们都很好,他们也就相信了。
惩戒方式残忍多样
直到小弈出事、小雨被接回,家长们才发现,学校不仅存在殴打学生的事,而且一些教官的惩戒手法十分残忍。
据小弈、小月(化名,另一名曾在行走学校的北京男生)、小雨等学生讲述,他们的教官经常用来对付学生的工具有皮带、电线、竹戒尺等。
小弈说,一次他不服管教骂了一名陈姓教官,然后有几名教官踢他、用皮带抽他,他的肩、胸、臂都有部位被打破,然后教官往他伤口上撒盐。
小雨印象最深的惩罚发生在站军姿时。当时他有点偷懒,教官在背后推了一拳,他没站住。教官说推你一下你还躲,于是用力踹了他一脚。小雨说他当时就觉得不舒服,到厕所后开始呕吐,还吐了血。
在小月的记忆里,3月18日是最黑暗的一天。当天他跟3名同学抽烟被发现,教官先罚他们俯卧并用皮带抽打,打断了3根皮带后换戒尺、塑料警棍继续打。
体罚完毕后,教官罚小月等4人吃烟丝。具体做法是:在一分钟内,一根烟自燃剩下多少就吃多少。
教官给了小月5根烟,小月说,他至少吞下去一根。5根烟的过滤嘴事先被取下,回到宿舍后,教官命令他们把烟嘴泡在水里10分钟,然后喝下去。出于对挨打的恐惧,他们照办了。
小弈等坚称,几乎每个学生都被教官打过,教官有时还让学生打学生。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官和一名校方知情人士证实了这一说法。
知情人士称,曾有学生的屁股被教官用戒尺打破。一名有监狱管理背景的教官,还将一些折磨犯人的办法带到了学校。这些办法包括:风火轮(用卫生纸将手指缠住然后用火点燃)、清凉烟(用卫生纸把牙膏包起来吃)、朝拜(身体不许有任何防护措施,向前扑倒)等等。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样的惩罚确实太残忍了。”这名知情人士说,当时十二三个教官中有三分之二的教官打学生打得挺狠的,剩下的教官完全不打也不可能。经常被打的学生是最不听话、最难管的一批。
仍在学校的18岁的小波说,他相对自制力强,跟教官冲突少,3月18日入校至今只被打不超过10次。像他这样的学生还有一些。
即便如此,小波跟其他那些被打得更惨的孩子一样,仍在心里想着怎么能早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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