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剧就发生在这栋房子里
8月8日,马军指认现场后,执行戒严任务的警察和民兵跑步撤离
马军和马海兰住过的小屋子里,他们的婚纱照仍立在床边
砍杀5童,凶手“三姨父”的血色迷途
由妻子一方主动提出的离婚使他积聚的怨气变成了罪恶的火山
5个表亲,4男1女,最大的13岁,最小的才1岁8个月,在同一座房子里,被同一把凶器砍到同一个要害——脖子。最大一摊血撒在唯一通向院子的屋门前,这说明孩子们曾经试图逃脱。但在一个高1.84米的男人面前,孩子们的反抗力弱得可怜,被关在屋里逐个砍死。最大的孩子被砍得最多,有十几刀。
而砍死他们的,是被孩子们称作三姨父或三姑父的人。
案发31小时后,凶手在案发地八百多公里外的哈密火车站落网。据他向警方交代,杀人动机源于他与妻子的离婚纠纷。
“很老实”,提到凶手,村民们都会说到这三个字。和村里的许多年轻人一样,他很早就选择了辍学,因为觉得读书反反正没什么用;在无所事事的厮混中,他们既不想冲出村子闯世界,又不甘心像父辈一样整天摆弄庄稼。为了早日让沉迷网吧玩性未脱的少年收心,,20岁时的他就在长辈的张罗下娶了亲戚家同样年轻的姑娘。然而婚姻并没有如愿地拯救他的习性和生活,点点滴滴的细碎摩擦和纷怨争吵在一点点点积累仇恨。
从公认的老实人到手刃5个无辜侄甥的杀人犯,他走过了怎样的一段路?
5个孩子的脖子都血肉模糊
去买零食的婷婷逃过一劫;回家路上,她和骑着红色自行车的三姨父擦肩而过
“妈妈,你口欢给着。”2007年8月5日12时48分,距离乌鲁木齐300多公里的新疆乌苏市哈图布呼镇托斯图村,正在地里摘西红柿的马国英接到儿子马军的电话。
“出了啥事。”马国英喊了起来。
“口欢给着”是当地说法,意为“不管我做错什么事,都请原谅我,一如既往地喜欢我。”
“把电话给大大。”马军语气平静。大大即爸爸。
“大大,你口欢给着。”马军对爸爸马文贵说了同样的话,有点哽咽。
“你放屁!”同样感到大事不妙的马文贵狠狠地说。
嘀,嘀,嘀……
什么话也没再说,马军把电话挂断。
一看来电显示,马文贵夫妇更慌了,丢下装西红柿的筐,急忙往家赶。
来电是马军大姨子(妻姐)家的号码。十几分钟后,9岁女孩婷婷的所见证实了马文贵夫妇的不祥预感。
婷婷是马军大姨子的女儿,家住乌苏市四颗树镇哈尔毛墩村,从托斯图村骑自行车两个多小时能到。
8月5日上午,婷婷在家和5个兄妹玩:13岁的亲哥哥元元,二姨家9岁的表哥强强和1岁10个月的表弟龙龙,大舅家5岁的表妹小红和1岁8个月的表弟小虎。前一天,妈妈马海英和二姨马海花、姥爷马回清去420公里外的伊犁办事。大人不在家,他们可以尽情玩:元元和强强玩游戏机,婷婷和小红把两个刚学会叫姐姐的弟弟逗得满屋乱跑。
12时许,婷婷的二舅马海虎和三姨父跨进屋子。而三姨父,就是马军。
二舅马海虎拿起电话,给在塔城开摩托车修理铺的大舅马海山家打电话。
塔城距乌苏,约有400公里。一次,两次,没有拨通。
“打不通。”马海虎看了眼马军,边说边转身出门。
马军没有挪步,拿起电话接着拨。
“他是找三姨马海兰。”婷婷知道,一个多星期前,三姨和三姨父吵了架。一气之下,三姨去塔城给人摘红花。
红花,耐寒耐旱耐盐碱,适合在西北地区栽培。红花的花朵呈管状,带细刺,制成药可通经活血。给人摘红花,1公斤6块钱,马海兰一天可以摘10公斤。
5分钟,10分钟,马军沉着脸一遍又一遍地拨,仍旧没打通。
“哥,我要去买雪糕。”婷婷喜欢吃零食。
“嗯,去吧。”正在玩游戏机的元元忙得头都没转,随口应着。
迎着白花花的太阳,婷婷捏着一块多钱跨出屋门。而马军还在一手抓话筒一手拨号码。
走进商店,婷婷改变主意,买了一包方便面一包辣干。刚踏上返家的土路,迎面碰到骑着一辆红色自行车的马军。擦肩而过时,马军看了眼婷婷,一言未发。
“他总是冷冷的。”婷婷说,她从未见马军笑过。
慢悠悠地走到家门口,婷婷发现门上有锁。踮着脚尖,扒着半开的窗户望进去,地上一大摊鲜血直扑视线,吓得她扭头朝北狂奔。跨过一片棉花地就是姥爷家,直线距离不足百米。
“血,血。”婷婷尖叫着冲进院子,把正在家中的姥姥、20岁的四姨马海燕和17岁的三舅马海林吓了一跳。
4个人一起朝婷婷家跑。站在同一扇窗户前,除了一大摊血,马海燕还看到3个孩子躺在地上。转到后墙窗户,发现里屋还躺着两个孩子。5个孩子的脖子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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